他似乎没料到这小小的猎物在被蝎尾缠住的瞬间不是逃跑而是反击,那美丽的脸蛋下意识地微微偏转了一下。
“哐啷——!”
刺耳的爆裂声悍然撕破墓地死寂,那玻璃碎片四散激射!几片锋利的碎片甚至擦着她自己的脸颊飞过,带起一丝火辣辣的痛感。
浑浊的酒液残余混合着几滴粘稠的、暗红色的不明液体溅射开来,有几滴甚至落在了芙罗拉裸露的手臂上,冰凉粘腻。
然而,紧张引起的疯狂心跳骤然沉入谷底,看得分明——那酒瓶砸在夜魇覆盖着细密黑鳞的颧骨上,并未造成预想中的碎裂或重创,
只是让脑袋猛地后仰了一下,几道细微的裂痕出现在鳞片上,渗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暗金色液体。
那黑曜石瞳孔闪烁其中的紫色魂火,仅仅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激得摇曳了一下,瞬间燃烧得更加炽烈、更加狂暴——那眼神里,除了捕猎的饥渴,更添了一丝被冒犯的暴怒。
力量!她高估了自身盗贼的腕力,更低估了这非人存在可怖的防御!
这个认知简直就是冰水浇头。
芙罗拉在酒瓶脱手的刹那,身体已如绷紧的弓弦般向侧面激射而出,利用灌木丛的残影与夜魇受击刹那的迟滞,身影灵动得难以捕捉,猛地翻滚脱身。
落地毫不停顿,手足并用地奔起,头也不回地扑向墓地边缘——那片在浓雾中如墨绿怒涛般汹涌起伏的麦田,亡命狂奔!
冰冷潮湿的空气灌入咽喉,带着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过肺。
脚踝上似乎还残留着那蝎尾冰冷鳞片的触感,提醒着致命的紧随。
甚至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像是金属摩擦般的低沉嘶吼,那是被激怒的掠食者的咆哮。
紧接着,是沉重蹄足践踏泥土、撞碎墓碑的恐怖声响,锁链在狂猛突进中发出刺耳的刮擦和碰撞声——
浓雾被疾速奔跑带起的风搅动,视野极其有限。
芙罗拉根本不敢回头确认距离,只是凭借本能和方向感,在歪斜的墓碑和倒塌的十字架之间疯狂地左冲右突,利用一切障碍物进行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