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秦济系玉带的动作忽然一顿,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爱卿书中可记载过,前朝有没有皇后装神弄鬼吓唬嫔妃的典故?"
司马光的胡子猛地一颤:"这...汉成帝时赵飞燕曾..."
"朕随口一问,爱卿不必当真。"秦济摆摆手,腰间玉佩已叮咚作响地朝殿外移动,"曹正淳,送司马学士。备辇,朕要去凝芳斋。"
待御辇转过朱红宫墙,司马光还站在殿前。秋风掠过他官袍下摆,带来远处菊花的清香。老学士茫然地眨眨眼——方才陛下最后那个问题,怎么听着像是后宫轶闻?可圣心难测,他只能摇摇头,抱着书册蹒跚离去。
而此时凝芳斋里,文荇正对着一盘残局发呆。黑子白子错落排布,恰似她理不清的心绪。忽听外间宫女惊喜的传报声,她手一抖,一枚白玉棋子"嗒"地落在青砖地上。
“陛下驾到——!”
传报声像一枚投入静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凝芳斋内近乎凝固的空气。文荇手一抖,指尖那枚温润的白玉棋子“嗒”地一声跌落在地,清脆地滚了几圈,停在青砖地的缝隙里。她猛地站起身,心口像是揣了只不听话的兔子,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迎向门口。
秦济踏入内室,目光扫过略显局促的文荇。她今日穿了身藕荷色的宫装,衬得小脸白皙,只是那白皙中透着几分紧张和强自镇定的意味,眼神也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他。她规规矩矩地敛衽行礼,动作标准得无可挑剔:“臣妾恭迎陛下圣驾。”
“平身。”秦济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他缓步走到那盘散乱的棋枰前,目光在上面停留片刻。黑白子纠缠,显是下棋之人无心于此。他并未如上次般去捡棋子,只随意问道:“文美人方才在弈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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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荇心头一跳,连忙垂首:“回陛下,只是……只是随意摆弄,消磨时辰罢了,臣妾棋艺粗陋,难登大雅。”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陛下为何而来?是为了昨夜的事吗?他是不是看出我心中不宁了?】——秦济耳边一片寂静。他听不到文荇的心声,只能从她略显僵硬的动作和低垂的眼睫判断她此刻的不安和疑惑。这份沉默的紧张,反而比江筠那吵闹的心声更清晰地传达着她的情绪。
“棋如世事,有时看似无路,转机却在一念之间。”秦济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在主位坐下。宫女奉上香茗,他端起茶盏,并未立刻饮用,目光落在依旧站得笔直、略显拘谨的文荇身上。
“坐吧。”他示意旁边的绣墩。
“谢陛下。”文荇依言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膝上,背脊挺直,像一株绷紧的幼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