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山看这情形,觉得再这样下去,这个曾经让他们家引以为傲的漂亮的儿媳妇不死也得飞走。
这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倒不是说他们家多么离不开廉仙芝,而是今非昔比,况且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几斤几两。
钟麒祥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是个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懒汉。
找对象的时候他那么抢手,他样貌长得好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家境好。
如今分田到户,不再是生产队的时候,队长有权力派活定工分。钟麒祥不能再混日子了,但是家里的责任田,他连地头都找不到。
自从他的身体出了问题,钟麒祥更是学会了酗酒。
每天窝在家里胡吃海喝,体重飙到了二百多斤。整天头发蓬乱,眼角眵目糊成堆,活像邋遢鬼。
很难想象出他年轻时,电影海报上帅气男影星的模样。
钟麒祥现在是酒不离口。
早起要喝酒,睡前也要喝;心情好与不好,都要折磨廉仙芝。
钟怀山喝斥他,他眯着长满眵目糊的眼睛看着他爹,说早晚要弄死他。
马美娥骂她,他歪着嘴笑他妈:你是挨打挨骂还没挨够是吧?
钟苗苗天天躲着他走。
进屋看到床上的钟宝儿,就骂:你他娘的怎么还不死?我上辈子欠你啥了,你这辈子来膈应我?
弄得家里天天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钟怀山知道,自己这根独苗苗算是废了。
自己五十多岁了,也干不几年了。他真的担心,假如廉仙芝受够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等他老了,又能指望上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