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温柔,指尖掠过她的发。
可她忽然问:
「如果我真的完全看不见了……您还要我吗?」
墨从羽沉默。
程柠笑了,笑意冷得像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冰。
「我懂了。」
他永远是这样,给她的温柔永远不到底,像餵一隻宠物,给糖的手和拴绳的手是同一隻。
从那天起,她变了。
她不再询问、不再温顺、不再等待他的吻或他的允许。
她开始说话断然、表情克制、举止优雅得像个冰凋王后——但她的每一句话,背后都藏着刀。
她不哭了,也不再害怕看不见。
因为她知道:「就算这个世界要从我眼中消失,我也要让你们记住——我,是谁让你们这辈子再也安稳不了的。」
天还没亮,整个宅院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温室的声音。
程柠穿着白裙,赤着脚,走进那片专属于她的花房。
花是墨从羽亲手挑的,每一株都对应她视觉还有些轮廓时,曾说喜欢的颜色与气味。
她的手滑过那一排盛开的白玫瑰,花瓣柔软得像话语里的温存。
她低声开口,像自语:
「这些花……是他爱我的证据吧?」
她弯腰,从花盆旁抽出那把修枝剪。
接着,没有犹豫地剪下了第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