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每次去学校,要从地主家的老房子面前路过,记忆里慈眉善目的老奶奶形象,总是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
老奶奶乐善好施,看到陶染路过,不是给她抓一把地瓜干,就是给她品尝炒的香喷喷的蜂蜡煎鸡蛋。
夏天,房后的槐树伸出双臂,它长的枝繁叶茂,像擎起的一把巨伞,就是三个人手牵着手,也抱不住它的枝干。
树的位置,是在房屋后的十字路口,乘凉的人总会在摆上几个平整的石头,纳鞋底的纳鞋底,唠嗑的唠嗑,在时光流转中,老槐树听着人间的喜怒哀乐,感受着尘世的喜悦与伤悲,为过往的路人遮荫挡阳。
遇到槐花飘香的季节,这槐树浑身是宝,都可以入药。
如今,房子因为长期无人居住,已经废弃了,这颗老槐树也被新建的房子取而代之。
陶染默默地用手从地上捧起来一捧土,轻轻放在自己的脸上,她呼吸着泥土里的气息。
这泥土里见证着沙漠村的变化与发展;这泥土里也有她儿时回不去的乐趣。
坍塌后残缺不全的瓦砾,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着孤独的光芒,让整个院子,看上去落寞而又沧桑。
陶染思绪万千,不知不觉走到了家门口,只见大门留了一个人可以进出的空间。
想到许久没有见到陶德旺,陶染欣欣然把门轻轻合上,她轻快的步伐走到院子里。
“爸——爸——”
陶染连着喊了两声,没有听到陶德旺的回应,她朝着每个房屋里看了一眼,却发现,每扇门都是紧闭的。
“奇了怪了?大热天的,还是中午时分,这个时候,家里不是应该休息吗?父亲他会去了哪里?”陶染忍不住自言自语。
沙漠村的地理位置还有当地的饮食习惯,一过中午十二点,就有雷打不动的午休习惯,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无论是东西南北,一到这个点,总会午睡,要不了多久,就会鼾声四起。
陶染屋子里转了一圈,想到当地人爱睡午觉的习惯,她来到上房靠北的里屋,那是陶德旺和蔡桂香平时住宿的地方。
陶染用手拨开门帘,喊了两声:“爸——爸——”
蔡桂香听到动静,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