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面一个年轻姑娘,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见我睁眼,瞬间爆发出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带着哭腔就扑了过来:“老公!老公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吓死我了!你终于醒了!”
老公?谁是你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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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子嗡的一声,身体本能地绷紧,下意识想躲开这热情的拥抱,奈何浑身软得像煮过头的面条,只能梗着脖子,警惕地打量她,还有她身后那些表情各异的面孔。
“你……” 嗓子干得冒烟,声音嘶哑得吓人,“你谁啊?这……这是哪儿?”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只有那“嘀…嘀…”的心电监护声还在不识趣地响着。
扑在我身上的姑娘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脸上的狂喜还没褪去,就被难以置信和巨大的恐慌覆盖了。她嘴唇哆嗦着,眼泪刷地又下来了:“老公……你……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薇薇啊!林薇!你老婆啊!”
林薇?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脑子里像塞了一团被猫抓过的毛线,乱糟糟的。旁边一个穿着考究、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赶紧上前,心疼地搂住哭得发抖的林薇,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对我叹气,语气带着责备又透着关切:“安如啊,你这孩子……怎么连薇薇都不认得了?医生说你头部受了撞击,可能有暂时性失忆,可这也太……”
另一个同样衣着体面、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也上前一步,拍了拍林薇的肩膀,然后看向我,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担忧,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安如,别着急,慢慢想。你救了薇薇的命,我们老两口……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医生说需要时间恢复记忆,会好的。”
岳父母?救了她?车祸?
信息量太大,我的CPU(如果脑袋里真有这玩意儿的话)直接过载冒烟了。上一秒我还在一个漆黑冰冷、鬼哭狼嚎、跑得我肺都要炸了的鬼地方,被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力竭倒地……怎么下一秒就躺在医院VIP病房里,成了个失忆的“英雄老公”了?
等等……那个鬼地方……我是被什么追来着?为什么会被追?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油污,模糊不清,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和……恐惧感。
脑子里有几个名字像水泡一样咕嘟咕嘟冒上来:项羽……刘邦……许仙……苏雅……
项羽刘邦?那不是课本里打架的古人吗?许仙?白蛇传里被蛇缠上的倒霉蛋?苏雅……苏雅是谁?这名字冒出来的时候,心里某个地方像被针扎了一下,酸酸涩涩的,还有点……空落落的?比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老婆”感觉要真实得多。
我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荒诞的碎片甩出去。一定是车祸撞坏了脑子!对,肯定是!沉迷历史故事和话本子太深,把幻想和现实搞混了!
“我……”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着眼前自称是我“老婆”的林薇,还有那对一脸感激又忧心的“岳父母”,虽然感觉处处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就像看一张精致但比例失调的3D建模脸,明明很漂亮,却让你后背发凉——但基本的礼貌还是让我开口,声音依旧嘶哑。
“伯父伯母……您们太客气了。救人是应该的,您们是长辈,别这么说……” 这话出口我自己都觉得假,但眼下这诡异局面,顺着演大概是唯一出路。总不能跳起来喊“你们是假的!老子刚从鬼屋出来!”吧?怕不是下一秒就被套上束缚衣送精神科了。
林薇听我这么说,虽然还是哭,但情绪似乎稳定了一点,紧紧抓住我的手,那手冰凉冰凉的,带着点汗湿的粘腻感,一点都不像“劫后重逢的喜悦”该有的温度。“老公,你记得一点点了?太好了!医生!医生!我老公醒了!他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天,就是在医院里“恢复”。林薇几乎寸步不离,嘘寒问暖,体贴入微。岳父母也每天都来,带着昂贵的补品和关切的话语。医生给我做了各种检查,CT、核磁共振轮番上阵,结论都是“头部遭受剧烈撞击导致中度脑震荡,伴随逆行性遗忘,记忆恢复情况因人而异,需要静养和观察”。
静养?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