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夸张地伸了个懒腰,舒展着曼妙的身姿,动作慵懒而做作,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甜腻和刻骨的厌倦:“在你们这群蝼蚁身边装了这么久的小白兔,真是……累死老娘了!” 她撇撇嘴,表情充满了鄙夷:“看着你们那些毫无意义的生活片段,那些自以为是的、黏糊糊的所谓感情枢纽……什么兄弟情谊,什么男女之爱,什么守护执念……呕!真是令人作呕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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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锥子,死死钉在我的脸上,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尖利的质问和浓浓的嫉妒:“李安如!你这只不知好歹的蝼蚁!你可知道,天庭三番五次,降下机缘磨难,甚至不惜耗费心力布下幻境,都是为了什么?!都是为了磨砺你!为了让你斩断这些无用的累赘,让你超脱凡尘,踏上那无上仙途!这是何等的恩典!何等的青睐!”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一种扭曲的光芒:“就连老娘我,费尽心机,布局千年,才勉强爬到这个位置,成为天庭的代言人!都未曾得到过天庭如此垂青!而你!你竟敢反抗?!你竟敢拒绝?!你竟敢用凡血污秽天庭幻境,用自戕亵渎神格?!!”
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充满了愤怒和一种被冒犯的狂躁,手指猛地指向地上濒死的项羽,又指向惊魂未定的刘邦和孙二娘,最后狠狠指向我:
“看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看看你这反抗的下场!!” 她脸上再次浮现那扭曲的狂笑,“这些所谓的‘兄弟’、‘爱人’、‘伙伴’!他们是什么?!他们不过是天庭为你准备的磨刀石!是助你踏上仙途的踏脚石!!”
“多么简单啊!” 她摊开双手,表情夸张而残忍,仿佛在阐述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只要你乖乖接受命运,在幻境里叫一声‘爸妈’,完成神格锚定!或者,更干脆一点!在通幽阁,在康源生命,甚至就在刚才!只要你亲手,或者看着他们为了你而死!看着这些磨刀石碎裂在你脚下!你的心就会彻底冰冷!你的灵魂就会彻底蜕变!你就能顺理成章地剥离凡胎,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仙班!成为天庭的一员!永恒!不朽!!”
她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如同一个狂热的布道者,但宣扬的却是最冰冷的毁灭:“而他们!这些磨刀石!也能死得其所!死得有价值!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 她指着项羽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指着刘邦脸上的泥土和泪痕,指着我们所有人的狼狈,“死得如此憋屈!如此毫无尊严!如此……凄惨!!”
她猛地停下,深吸一口气,脸上那狂热的扭曲瞬间化为一种极致的冰冷和嘲弄,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刻:
“这一切!李安如!都是你害的!”
“是你那愚蠢的反抗!是你那可笑的守护执念!是你那所谓的‘人心’!害死了他们!把他们推向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哈哈哈哈哈哈——!!!”
虞小曼那充满无尽恶意和扭曲快意的狂笑声,再一次撕裂了野马川畔死寂的空气,如同无数把冰冷的利刃,狠狠刺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尤其是倒在地上、生命飞速流逝的项羽,他空洞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神采,彻底熄灭了。
“是你那愚蠢的反抗!是你那可笑的守护执念!是你那所谓的‘人心’!害死了他们!把他们推向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哈哈哈哈——!!”
这最后的指控,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倒在地上的项羽,头颅无力地偏向一侧,沾满泥土和血污的脸庞定格在一种极致的茫然和……死寂的空白上。
仿佛虞小曼的话语,彻底抽空了他生命里最后一点支撑,连痛苦都感觉不到了。他腹部的伤口依旧在汩汩涌出温热的血液,但那生命流逝的速度,似乎骤然加快了。
身体最后的细微抽搐也停止了,只剩下一种令人心碎的、彻底的平静。那只捂在腹部伤口上的手,也缓缓地、无力地滑落下来,垂在冰冷的泥地上。
“羽哥——!!” 苏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不顾一切地想要扑过去,却被身边的许仙死死按住。许仙的脸色惨白如纸,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气息断绝的项羽,又猛地转向狂笑的虞小曼,牙关紧咬,下颚线绷得如同刀锋,一股冰冷到极致的风暴在他眼底酝酿,却被他强行压制。
“项籍——!!” 刘邦的嚎叫已经不成人声。他眼睁睁看着昔日不共戴天、却又在漫长岁月中成为生死兄弟的死敌,为了一个虚假的幻影,为了一个恶毒的骗局,如此憋屈、如此可笑地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