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通往训练室的通道入口像一张沉默的、等待吞噬的巨口,内部光线昏暗,散发着消毒水和金属冷却剂混合的、更加刺鼻的气味。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奔跑,而是因为那三个字带来的巨大未知恐惧,以及自己身体这诡异而精准的“认路”本能。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四肢,但一种更深的、源自身体内部的本能——或者说,某种被强行刻入骨髓的指令——却驱动着她的双腿,坚定地、一步不停地迈向那黑暗的通道入口。她不敢再回头,只能挺直了小小的、微微颤抖的脊背,像一个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走向那个被称为“选将台”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终点。
通道内的冷光在她身后迅速收缩,将她孤单的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一个无声奔赴刑场的影子。桥上巡逻的沉重脚步声,再次规律地响起,如同为这场默剧敲打的、冰冷的节拍器。
冰冷的虹膜扫描仪射出幽蓝的光束,不带一丝情感地笼罩了路依依的左眼。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光束穿透瞳孔的细微灼热感。短暂的嗡鸣后,厚重的合金门内部传来一连串沉闷的金属撞击和液压释放的嘶嘶声,如同巨兽的喘息。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更加浓郁的、混合着铁锈、臭氧和淡淡血腥味的空气。
门在她身后迅速、沉重地合拢,伴随着巨大的锁闩嵌入凹槽的“咔哒”声。路依依知道,那声音意味着退路已绝。除非外面某个冰冷的手指按下开关,否则这扇门就是一面无法撼动的墙。她正站在一条极短的走廊尽头,前方又是一扇门。没有犹豫,她伸手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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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豁然开阔,但开阔带来的不是自由,而是更深的禁锢感。
这根本不是什么训练室。这是一个由不知名、闪烁着冷硬光泽的暗色合金铸就的巨型牢笼。穹顶高耸,布满纵横交错的粗壮管道和刺眼的探照灯,将下方冰冷的金属地面照得纤毫毕现,不留一丝阴影。
笼壁厚重,光滑得无法攀爬,上面除了几处同样紧闭的、不知通往何处的厚重闸门,再无他物。路依依迅速扫视,加上她刚刚进来的那扇门,环绕着这个巨大圆形空间的,不多不少,正好九个一模一样的入口。每一个入口,都像一张沉默的、通往未知命运的嘴。
她不是第一个到的。空旷场地的中央,已经分散地站着七个身影。年龄看起来都和她相仿,或高或矮,但无一例外都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紧绷和警觉。
当路依依踏入这片死寂的空间时,那七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那目光,复杂得让她心头一紧。
有赤裸裸的战意,像被逼到绝境的幼兽,龇着牙,肌肉绷紧,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那是一种被环境扭曲出的、带着绝望的凶狠。路依依甚至能感觉到其中几个男孩身体重心微微下沉,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又张开,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动攻击。
但更让她困惑的是,那目光里同样掺杂着无法忽视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