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叮不敢再推辞,只好乖乖坐在一旁学纺线。
晨光中,一老一少的身影渐渐挨近,纺车的吱呀声和着轻声的交谈,飘散在清晨的寒气里。
中午周瑾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他那个泼辣的老娘,正耐心地教他媳妇纺麻线。
"哟,这是唱哪出?"周瑾靠在门框上调侃。
甲叮抬头,鼻尖上还沾着一点麻絮:"娘在教我纺线..."
周母立刻变脸,抓起麻杆就朝儿子扔去:"死小子!腿好了就到处野?不知道帮媳妇干活?"
周瑾敏捷地躲开,笑嘻嘻地凑过来:"娘,您这手艺还没丢啊?我记得小时候我们的衣服都是您织的布..."
"现在知道夸了?"周母哼了一声,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去,把后院的麻杆都剥了!"
"遵命!"周瑾敬了个滑稽的军礼,冲甲叮眨眨眼,转身去干活了。
夜深了,甲叮叮靠在周瑾怀里,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的一缕头发。
窑洞外北风呼啸,但炕烧得暖暖的,羽绒被上盖着周母新织的麻布,粗糙却踏实。
"想什么呢?"周瑾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轻声问道。
甲叮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我在想娘...她其实对我很好。"
周瑾低笑一声,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觉得..."甲叮斟酌着词句,"除了分家那天,娘从没真正为难过我。反倒是处处照顾,现在还要给我们织布..."
周瑾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柔:“她害怕了,她就是对我和大哥不够好,怕我们不养她。"
"她总说老三像她,你和大哥像爹。"甲叮叮,"所以她偏心老三,我觉得娘那是在疼小时候的自己。"
"所以她对我好,是因为补偿你吗?"
“傻子,不是。"周瑾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心里,你是大城市来的,你不嫌弃她,她这一辈没有出去过,你的观点震撼到了她,你肯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