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蓝玉窝在温暖的怀抱里,静静听着他的数落。
清瘦的肩胛骨像折断的蝶翼,路风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那些汹涌的情绪忽然统统变成了对自己的责怪,“被吓到了是不是,没事了我不说了,我太着急了……”
他泄了气似的蹲下来,用毛巾裹住谢蓝玉冰凉的脚。
电视机滋滋播放着山洪预警。谢蓝玉忽然轻声道:“路风,我真的好想你。”
路风手一抖,毛巾掉在地上,他猛的搂紧人,抬手抚上谢蓝玉后背来回揉搓着,“我来了,你想我,我立马就能出现在你面前,你信不信,不管你在哪。”
他稍稍松开,双手捧着谢蓝玉的脸,额头相抵,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后怕:“谢蓝玉,你以后不许这么吓我了,听到没?”
谢蓝玉点点头,看见路风通红的眼尾洇开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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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不宽敞,硬邦邦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褥子传来,躺上去并不怎么舒服。
“身上还疼么?”路风捋着谢蓝玉额前的碎发问。
谢蓝玉枕着枕头,几天来的疲惫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他感觉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一下都不想动,他张张嘴,吐出一个字,“疼。”
“现在知道疼了。”路风佯装嗔怪,眼里的心疼愈发浓郁,他轻轻叹了口气,“笨蛋。”
谢蓝玉原本低垂的眼眸微微抬起,突然说:“我也觉得我挺笨的。”
路风一怔。
“下错站,手机没信号,现金被抢……”谢蓝玉声音发涩,“是不是很蠢?”
湿发忽然被揉乱。路风扯过被子将他裹成茧,“去年我非要骑摩托进藏,结果在可可西里抛锚,我爸连夜找救援队,发动了几百号人去找我。”
“要说蠢,我怎么着都得在你前面吧?”路风掰过他脸,“成绩第一,各种比赛都是第一,证书一大堆,你优秀得让我觉得自己配不上。”
谢蓝玉睫毛颤了颤。
路风戳他胸口,“这地方连4G都没有,你硬是和大家搭起微波中继站——蠢人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