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风脚步猛地顿住——上周在诊所听老人念叨过,莲溪关帝庙最灵验。
汗珠顺着衣领滑进后领,他想起谢蓝玉凌晨咳醒时弓成虾米的背脊。
人群忽然裂开一道缝隙,抱着襁褓的年轻母亲跌跪在地,孩子小脸通红,在母亲怀中沉沉熟睡。金红狮头踩着鼓点俯身,关公鎏金衣袍掠过婴儿襁褓,传说中这一拂能消灾祛病。
整条街忽地安静下来,唯有鼓点仍在震颤。
路风顺着狮头回望的方向望去,几百米外的蓝白建筑顶端,“儿童医院”四个霓虹字正在暮色里明明灭灭。
母亲怀着希望离去,背影渐渐融入熙攘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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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扑通”一声闷响惊破喧天锣鼓。
人流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一个身影撞入众人视野。
柏油路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路风跪下去的瞬间,香案上的烛火在他眼前摇曳着。
工装裤膝盖处磨得发亮,褶皱里还沾着上午婚庆布置时的彩屑。口袋里的打火机“当啷”掉在关公靴边,在香灰里沾了层脏污。
路风在喧嚣人海里俯首,额头贴着坚硬的石板地。
“求您——”他就那样直直跪了下去,额头重重磕向地面,“让他百病不侵...”
鼓乐声吞没了尾音。关公扮演者的红绸拂过顶时,路风闻见戏服上陈年的樟脑味。那绸缎掠过汗湿的后颈,像谢蓝玉发烧时滚烫的指尖。
他闭眼又叩下去,“再求您...”
鲜血从磕破的额角滑进睫毛,混着香灰凝成泥泞的痂,“让我们往后..”
红绸突然罩住他的肩背。围观人群的细碎私语里,关公的皂靴停在他眼前,戏袍广袖裹着浓重的烟火气,沉沉压弯他骄傲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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