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蓝玉脸上闪过一丝狼狈。路灯的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微微颤动:“那个工程师说......”
“说他在国外休养?”路风冷笑,“是啊,休养到每天打高尔夫打到腰肌劳损。”
一阵沉默。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尖锐又短暂。
谢蓝玉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直视路风:“这四年......”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你过得好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像一把刀,猝不及防地插进路风的心脏。他脸上的嘲讽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空白。酒精模糊了理智的防线,昨晚那个蜷缩在他怀里说“冷”的谢蓝玉,和眼前这个强装镇定却眼尾发红的人重叠在一起。
“你觉得呢?”路风最终反问,声音里的尖锐褪去,只剩下疲惫的沙哑。
谢蓝玉的目光扫过路风的脸庞,扫过西装领口歪斜的领带,扫过曾经拨弄吉他弦的指尖。他突然伸手,似乎想碰一下,却顿在了半空。
路风猛地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对峙,呼吸交错。
“路风。”谢蓝玉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睫毛在眼下投出簌簌颤抖的阴影。他仰眸望着对方紧绷的下颌线,喉结艰难滚动,像是咽下了整个寒冬的霜雪。
“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这不是乞求,而是一个陈述。路风能感觉到掌心中的脉搏跳得又快又急,像只被困的鸟。
“机会?”路风重复着这个词,向前逼近一步,浓烈的酒气和压迫感让谢蓝玉下意识后退。
他伸出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缓慢、近乎残忍地擦过谢蓝玉湿润的眼角,拭去那点未落的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