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哄心肝宝贝似的搂着另一个男人,这场面多么怪异,可盯着金翎哭得通红的面孔,朝天铮的心里居然有些隐约的触动。
从见到金翎第一面起,他便笃定认为金翎是道祸水,他恨这样玩世不恭的一个男人要来搅乱他原本平静的家庭,玩弄他父亲的感情,可原来他想错了,似乎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也并非完全薄情。
朝宜静胸膛的衣襟几乎全被金翎的泪淌湿了,搂着金翎急急地哄:“快别哭了,我的心肝,这大热的天,你跑来这里做什么?”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炸死了!我看你完全是没事找事,这么危险的地方偏偏要往里钻!”金翎抓着他死死不放手,眼睛瞪大了,是个怒火中烧的模样。
朝宜静非但不惧怕,反而笑呵呵道:“这不是好好的么。”
金翎抽泣道:“谁要你拼命去当什么厅长市长了,现在就跟我回去。”
朝宜静用大拇指给他揩眼泪,皱眉说:“胡闹,男人在外面的事业也是你能插嘴的。”
说完转头大声斥骂朝天铮:“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整条街都被炸飞了,你还敢带着人往这边来。”
朝天铮的神态已经恢复了镇定,面无表情地说:“他担心你。”停顿片刻,说:“我也是。”
朝宜静神情突然柔和了下来,露出一种慈父的面色,笑骂了句:“瞎操心。”
留两人略作休息片刻,朝宜静把沾了灰尘的警帽磕了磕桌沿,清理干净后随即戴在头顶,对朝天铮摆了摆手说:“天黑路就难走了,你们两个赶紧回家去。”
金翎放下水杯,忙问:“你不走?”
朝宜静笑了,朝外头努努嘴,说:“我一走,这里全得乱。”
金翎不甘心,说:“那我的法餐,我的电影。”
朝宜静仍是笑,摸了把他汗湿的鬓角,轻声说:“来日给你补回来。”说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胸前的口袋里掏了个丝绒盒子出来,“表链给你取回来了,别不高兴了。”
金翎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破涕为笑了。
朝宜静自觉是无法再次对他做出拒绝的,趁他低头检查表链的时机,对儿子使了个眼色。
朝天铮意会,缓缓起身。
那块他盼望已久的表终于变成一个完整的礼物,金翎高兴归高兴,朝宜静不肯跟他回家,他还是不大乐意。合上盒子,他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要再次进行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