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侍卫?“李公公的声音陡然压低。
萧煜抬头,正见道旁朱红回廊上掠过一道玄色衣角,佩刀的银环撞出细碎的响。
那是墨羽寒亲卫的服饰,他在金銮殿见过三次。
“墨府近日扩建了东跨院,“李公公喉结动了动,声音像浸在冰里,“奴才听底下人说,是给王妃布置书房......“
萧煜的指节捏得咔咔响,银蝶簪的尖刺扎进掌心。
他望着梅树盘结的根系,忽然想起前世此时苏映瑶正跪在这梅树下,炭灰落满手背,而他站在廊下看爱妃们掷骰子,连头都不曾回。
此刻金屑从指缝簌簌落下,混着他掌心血珠,滴在梅树根上,倒像开了朵极小的红花。
“起驾御书房。“他将断簪揣进袖中,转身时瞥见承禧宫飞檐上的铜铃被风吹得轻响,那声音飘向西北方——那里有座朱门金钉的府邸,此刻该亮着灯。
墨羽寒的书房确实亮着灯。
苏映瑶将《河工验收图》一张张铺在案上,烛火映得她腕间的淡粉疤痕发亮。
前世这道疤总沾着墨渍,今生却被她养得软乎乎的,像沾了蜜的藕节。
“又看疤痕?“
熟悉的沉嗓音从窗外传来。
苏映瑶抬头,正见墨羽寒提着青竹食盒立在月光里,玄色大氅落了层薄雪,发间玉冠却一丝不乱。
他走过来时带起冷风,吹得案上图纸簌簌作响,却又极轻地替她拢了拢衣袖。
“你说要独自处理政务,“他揭开食盒,莲子羹的甜香混着雪气漫出来,“可这盏羹在案头凉了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