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炸开嗡嗡议论。
苏映瑶望着皇后骤白的脸,突然听见殿门处传来踉跄脚步声。
李公公捧着半人高的账册跌跪在地,冷汗顺着脖颈淌进领口:“陛下,漕运司总账...末页盖着皇后娘娘私印。”
萧煜的龙袍下摆突然绷紧。
他盯着账册上那枚“凤栖”小印,喉结动了动,却在触及苏映瑶目光时猛地别开脸。
龙案上的茶盏被他捏得发颤,酒渍顺着暗纹并蒂莲晕开,将那两朵莲花染成模糊的血痕。
“朕与苏氏的姻缘...”他突然扯开龙袍前襟,腰间半块血玉撞在案角,“当年火场拾得的残玉,与她腕间的...”
“启禀陛下。”赵侍卫的声音如利刃劈开喧嚣。
他捧着个陶土罐跨进殿门,罐身还沾着潮湿的泥土。
“承禧宫地底新挖出的,罐里是断肠草残枝,外壁刻着‘清君侧’三字。”
苏映瑶看清那三个字的瞬间,皇后的指甲已掐进她手腕。
女人的妆容全乱了,珠钗歪在耳后,鬓发沾着冷汗:“你胡说!那是先皇后...”
“是皇后娘娘的笔迹。”苏映瑶反手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指节发白。
她举起婚书尾页的虎符印,对着晨光:“二十年前苏家大火,是摄政王调三千玄甲军护我出宫;三年前北疆断粮,是他以婚约要挟我交出河工秘图。”她扯下萧煜的血玉按进墨羽寒掌心,“这半块‘白头’,该嵌在婚书盟誓里。”
血玉与婚书上的刻痕严丝合缝。
殿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卷着丹墀上的龙纹锦缎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