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晨雾未散。
苏映瑶站在偏厅窗前,看林御医的青布小轿拐进角门。
她昨日递了帖子说“旧疾复发“,太医院上下都知道摄政王妃最信林老医正的医术——除了林御医自己,他该记得,三个月前她在他药箱夹层塞了张纸条:“查皇后药汤。“
“王妃。“林御医进门时,袖口明显鼓起一块。
他跪在软垫上搭脉,指尖却悄悄将个油纸包推到她脚边。
苏映瑶垂眸扫过,见油纸边缘沾着点墨渍——是沈嬷嬷的字迹。
前世沈嬷嬷是皇后身边第一心腹,她被打入冷宫时,正是这老妇往她药里添了巴豆。
“脉相平和。“林御医抽回手,声音比往日高了些,“近日天凉,王妃需得......“
“退下。“苏映瑶截断他的话,指节叩了叩茶案。
侍女们鱼贯退出,门帘落下的瞬间,她弯腰捡起油纸包。
展开时,半片陈氏私印赫然入目——那是皇后母族的家印,前世她在皇后妆匣见过,刻着“陈门忠慎“四字,此刻却盖在“每月十五,北狄商队送软骨散至慈宁宫后巷“的密信上。
“好个贤德皇后。“她将密信按在胸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前世她喝了半年软骨散,双腿肿得像发面馒头,太医院都说是“风寒入络“,原来药引早被人换了。
午时三刻,慈宁宫寿宴。
苏映瑶着月白素裙踏入殿门,满座珠翠霎时失了颜色。
太后正握着萧煜的手说话,见她进来,眉梢微挑:“瑶丫头今日怎的穿得这样素?“
“回太后。“苏映瑶福身,袖中密信被攥得发皱,“昨日整理旧物,翻出先母遗帕。“她抬眼时,目光扫过上座的皇后——那人身着金丝牡丹翟衣,正端着茶盏笑,“倒想起些旧人旧事。“
萧煜放下酒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