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卯时刚过,金銮殿外的铜鹤香炉飘起袅袅白烟,苏映瑶扶着墨羽寒的臂弯拾级而上。
她今日着月白翟衣,腰间玉佩随步轻响,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冷硬——那是前世死时压在棺底的旧物,此刻贴着心口,倒像是块淬了火的铁。
“殿下看,“她抬眼望了望殿门上方“乾元“二字,声音轻得只有两人听见,“今日的日头,该照到新主了。“
墨羽寒垂眸,见她袖中露出半卷明黄缎子,边缘已泛了旧,却被她用绣绷绷得极平整。
他指尖在袖中轻轻碰了碰她手背,算作回应——这是他们昨夜商量好的暗号,意为“按计划来“。
朝钟撞响第七下时,萧煜的龙袍已扫过御阶。
他今日戴了通天冠,却掩不住眼底青黑——显然为这日耗了整夜。
苏映瑶站在文官队列最末,目光扫过殿下群臣,见李御史攥着朝笏的指节发白,陈丞相抚须而笑,赵将军带着禁军立在殿外,铠甲上的鱼鳞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有事启奏。“萧煜的声音里带着晨起未褪的沙哑。
苏映瑶跨出一步,缎面裙裾在青石板上拖出半道弧。
她双手托着那卷遗诏,举过眉梢:“臣妇苏映瑶,有先皇遗诏呈于陛下。“
殿中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
萧煜的指尖重重叩在御案上,震得茶盏跳了跳:“遗诏?“他盯着那卷泛黄的纸,喉结滚动,“朕登基七载,从未听说有此遗诏。“
“因它藏在景阳宫墙缝里。“苏映瑶展开诏书,让殿中众人都能看见开头“朕承天景命“的朱笔御题,“先皇临终前,恐此诏为奸人所夺,特命贴身太监藏于宫墙暗格。
臣妇前世...咳,臣妇偶然得知此事,前日方取了出来。“
李御史“唰“地跪了,朝笏击地发出脆响:“陛下!
此等大事竟无一人知晓,分明是伪造!
臣请验笔迹!“他脖颈青筋暴起,目光如刀刺向苏映瑶,“再说,先皇若真有此诏,为何不召顾命大臣同立?
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