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医是她前世在冷宫时救过的人,那时他被皇后贬去司药房,是她将最后半块药引让给了他的母亲。
“娘娘,“何太医跪在软毯上,额头几乎触到她的鞋尖,“今日给废帝诊脉时,他腕间有新掐的紫痕——是张宫女的指甲印。“
苏映瑶的指尖停在玉佩上。
前世张宫女是皇后安插在冷宫的眼线,专门往她的药里掺巴豆;刘侍郎更不必说,当年皇后害她小产,正是他做的伪证。
“去请摄政王。“她声音轻得像落在梅枝上的雪,“就说...我房里的雪梅开得正好。“
子时三刻,冷宫外的禁军果然乱作一团。
萧煜跟着李侍卫猫腰穿过夹道,靴底踩碎的冰碴发出刺耳的响。
他望着宫墙上晃动的灯笼,心跳得几乎要破胸而出——只要出了宫,他就能联络旧部,只要站在苏映瑶面前,她眼里就不会只有那个姓墨的摄政王。
可当他翻过最后一道宫墙,迎面撞上的不是想象中的暗卫,而是赵侍卫举着火把的脸。
火光里,赵侍卫腰间的虎符闪着冷光,身后是整整齐齐的玄甲卫,像一堵黑铁铸的墙。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赵侍卫的声音像淬了冰,“摄政王说,雪夜路滑,您还是回冷宫歇着吧。“
萧煜掉头就跑,可刚窜进城南荒宅,就听见四面传来脚步声。
他撞开朽坏的木门,霉味混着尘土扑面而来,梁上的蛛网擦过脸颊,黏得人发慌。
直到他翻墙跳进摄政王府后巷,指尖刚触到院内的竹枝,便被一双铁钳似的手扣住手腕。
“拿下。“
林御医举着烛台走近时,萧煜正被按在青石板上。
烛火映着林御医腰间的药囊,那是苏映瑶亲手绣的并蒂莲——前世她也给冷宫的老宫娥绣过,针脚细密得像月光。
“陛下的脉象浮而不实。“林御医掀开萧煜的衣袖,指腹搭在腕间,“是轻身药,方便您翻墙跑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