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放河灯。“她轻声对李常在道。
李常在福身退下,袖中银哨轻轻一响。
街角卖糖葫芦的老汉抹了把脸,露出底下精铁面具;茶棚里说书的先生将醒木一收,露出腰间环首刀;连那举着鲤鱼灯蹦跳的孩童,也在跑过她脚边时,将短刃往袖中更藏了藏。
午时三刻,灯市最热闹处。
苏映瑶站在茶棚二楼,望着楼下攒动的人头。
刘侍郎混在卖灯的摊子后,喉结上下滚动,手在怀里摸了三次包裹,没有记错的话,那里面应该是裹着染了疫毒的帕子,前世皇后就是用这招,让她染了时疫,在冷宫咳血而亡。
“娘娘,糖画要化了。“小宫女捧着糖画上来,指尖在她手背轻轻一掐。
苏映瑶接过糖画,金红的糖丝在阳光下透亮。
她望着刘侍郎终于将包裹掏出,正欲往人群里掷,突然
“抓刺客!“
一声暴喝惊飞满街灯彩。
五个暗卫从茶棚梁上跃下,刀鞘精准击在刘侍郎腕间,包裹“啪“地落在地上,染血的帕子散出腥气。
周围百姓尖叫着后退,禁军如潮水般涌来,将刘侍郎同党尽数制住。
苏映瑶倚着栏杆,糖画在指尖慢慢融化。
她望着刘侍郎被押走时扭曲的脸,对身侧暗卫道:“送大理寺,让周大人作陪。“暗卫领命退下,她舔了舔唇角的糖渣,甜得发苦,前世刘侍郎正是在皇后授意下,往她药里加了慢性毒药,如今这苦,也该他自己尝了。
夜幕降临时,观灯楼的灯笼次第亮起。
苏映瑶站在最高层,俯瞰整座京城的灯火。
墨羽寒站在她身后半步,身上还带着日间在暗巷里奔波的风。“你猜他们为何选染疫之物?“她忽然开口,“前世我染时疫,萧煜在御花园陪表妹看桃花;我咳血求见,守门太监说'贤妃娘娘最懂规矩,怎会在皇上与贵人说话时打扰'。“
墨羽寒的手覆上她肩,掌心的温度透过云锦渗进来:“所以你要让他亲眼看着,他的棋子如何被碾碎。“
“不。“苏映瑶转身,步摇上的明珠撞出细碎声响,“我要他知道,他连自己的棋子都护不住。“她望着远处宫墙方向,灯火照不到的阴影里,似有什么在蠕动,“你说,他还会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