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绿宫装袖口的并蒂莲在风里颤,她将茶盏分到各宫嫔妃案上,指尖在陈贵妃跟前顿住:“听说摄政太后有喜了?”
“啪”的一声,陈贵妃的茶盏磕在案上,茶水溅在月白裙上洇成深斑:“不过借子固宠罢了。”她抬眼时,丹凤眼尾的金粉晕开,“摄政王再势大,还能让野种坐龙椅?”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小太监跌撞冲进来,额角蹭着门框渗血:“启禀贵妃,陛下……陛下不见了!”
陈贵妃茶盏“当啷”落地,碎瓷溅到李常在脚边。
永巷风灌进来,烛火东倒西歪,映得众人脸色忽明忽暗。
“何时的事?”李常在扶住案几,声音却稳。
“今早守宫门侍卫打了个盹,再睁眼囚车空了。”小太监跪在地上发抖,“冷宫、御花园假山洞都翻遍了……”
陈贵妃抓住小太监衣领:“是不是摄政王灭口?”
李常在垂眸望着碎瓷,嘴角勾起极淡笑意。
她袖中帕子被冷汗浸透,今早摄政王府暗卫塞的,“把消息传给陈贵妃,她最沉不住气”。
此时宫门外,墨羽寒勒住乌骓马。
玄色披风猎猎作响,他望着城楼上“昭”字旗,对赵侍卫道:“封锁九门,暗卫去城南破庙、城西赌坊。他从前最爱那两处。”
“是。”赵侍卫抱拳,“要直接……”
“留活口。”墨羽寒打断,“他死了,瑶瑶的戏就唱不下去了。”
夜半,摄政王府廊下悬着两盏羊角灯。
苏映瑶倚朱漆柱望半轮残月,听见身后皮靴声。
“查到了?”她没回头。
墨羽寒站在身侧,带着夜露的凉与淡淡血腥:“在城西破庙,抱着半坛烧刀子。”他顿了顿,“喊你名字,喊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