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潮湿像黏腻的蛛网,裹得林夏喘不过气。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在幽蓝的光下泛着冷意:"明晚十点,人民公园湖心亭,等你。"她猛地坐直身子,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撑着黑伞的男人站在路灯下,苍白的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嘴角一抹猩红的笑。
"肯定是恶作剧。"林夏关掉手机,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可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防盗窗上,发出类似指甲抓挠的声响。黑暗中,床头的老式座钟突然发出齿轮卡顿的异响,时针猛地跳向十点整,秒针却开始逆时针飞转。
第二天傍晚,林夏鬼使神差地走向人民公园。湖面飘着薄雾,湖心亭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漂浮在水面的棺材。亭子里坐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明明无风,烟头却诡异地明灭不定。
"你来了。"男人抬头,林夏倒抽冷气——他左眼蒙着黑眼罩,右眼泛着诡异的灰蓝色,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见血管在皮下蜿蜒。男人拍了拍身边的石凳,嘴角扬起不自然的弧度,"陪我坐会儿?"
林夏想跑,双腿却动弹不得。她这才注意到,男人的影子竟在月光下扭曲成一团蠕动的黑雾。湖边的柳树无风自动,枝条垂落水面,划出一道道猩红的涟漪,像是有人在水中流血。"你是谁?"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男人轻笑一声,吐出的烟雾在空中凝成骷髅的形状:"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突然凑近,腐肉的气息喷在林夏脸上,"你见过凌晨三点的自己吗?"话音未落,林夏的手机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屏幕上显示着自己的号码。
接起电话的瞬间,世界天旋地转。她发现自己站在昏暗的卧室里,床上躺着个熟睡的女人——正是自己!而镜子里的"林夏"缓缓转身,嘴角裂到耳根,空洞的眼窝里爬出两只蜘蛛。镜中鬼物对着她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条新短信:"游戏开始了。"
现实中的林夏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湖心亭里,男人正用那只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喜欢这个惊喜吗?"他抬手摘下眼罩,黑洞洞的眼窝里伸出半截腐烂的舌头,"从你收下这朵花开始,就逃不掉了。"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一朵枯萎的曼陀罗,花瓣上凝结着暗红的血珠。
林夏这才想起,昨夜回家路上确实有人递来花束。当时路灯突然熄灭,等再亮起时,送花人已消失不见,只留下这朵不祥的曼陀罗。此刻,花茎上的刺开始疯长,扎进男人掌心,鲜血顺着花瓣滴落,在地上汇成诡异的符咒。
湖边传来女人的啜泣声,七个浑身湿透的红衣女鬼从水里爬出,她们的头发间缠着水草,肿胀的脸上爬满水蛭。男人站起身,风衣下露出半截腐烂的白骨:"该带你去见见我的朋友们了。"女鬼们伸出青灰色的手,将林夏拖进冰冷的湖水。
水下的世界一片混沌,无数苍白的手从淤泥里伸出,死死抓住她的脚踝。林夏挣扎着抬头,看见男人站在水面上,嘴角的笑意愈发阴森。他打了个响指,女鬼们扯开林夏的嘴巴,将黑色的湖水灌入她口中。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摸到口袋里奶奶留下的护身符。金光闪过,女鬼们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气泡消散。男人的脸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布满蛆虫的骷髅:"你以为护身符有用?当年你奶奶就是用这个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