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暴雨倾盆。林夏握着方向盘的手沁满冷汗,雨刮器疯狂摆动也扫不净挡风玻璃上扭曲的水痕。导航显示前方五百米就是目的地——那栋传闻闹鬼的老宅。
三天前,她收到匿名包裹,里面是根粗粝的麻绳,绳结处缠着缕灰白长发。包裹里还有张泛黄照片,照片里穿红嫁衣的女子悬在横梁上,脚下的绣花鞋摇摇欲坠,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照片背面用朱砂写着:"七月十五,子时,寻你。"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想起奶奶临终前的遗言:"若收到麻绳,千万别碰。老宅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是当年......"话未说完,老人就咽了气。但林夏是个不信邪的记者,为了独家新闻,她决定一探究竟。
老宅的铁门锈迹斑斑,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子里杂草丛生,几株枯树在雨中张牙舞爪。正房的门虚掩着,林夏深吸一口气,掏出录音笔和手电筒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腐朽的霉味,墙上的年画早已褪色,狰狞的灶王爷瞪着空洞的眼睛。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堂屋,林夏突然僵住了——房梁上垂着根麻绳,绳结处还挂着缕灰白长发,和她收到的一模一样。
"有人吗?"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回荡。突然,一阵阴风吹过,麻绳开始缓缓摆动,仿佛有人正在上面摇晃。林夏后退两步,后背撞上了供桌,桌上的香炉"啪"地摔在地上,香灰四溅。
就在这时,她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嗒、嗒、嗒",不紧不慢,像是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女人。林夏握紧手电筒,朝楼梯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
二楼的走廊漆黑一片,尽头的房门半开着,透出微弱的红光。林夏走到门前,往里看去,房间中央摆着张梳妆台,镜前坐着个穿红嫁衣的女子。女子背对着她,正在梳头,乌黑的长发垂到地上。
"你是谁?"林夏壮着胆子问。女子梳头的动作停了下来,缓缓转过头。那是张惨白的脸,舌头伸出老长,眼睛凸出眼眶,正是照片里上吊的女子!
林夏尖叫着转身就跑,却发现来时的楼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她拼命奔跑,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面镜子。镜子里,她穿着红嫁衣,脖子上套着麻绳,正对着自己诡异微笑。
"不!这不是真的!"林夏抬手去砸镜子,手却穿过镜面,触到一片冰凉。镜子里的她突然伸出手,抓住林夏的手腕,用力一拽。林夏只觉天旋地转,等她再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站在房梁下,脖子上不知何时套上了麻绳。
"你终于来了......"阴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夏抬头,看见上吊的女子正俯视着她,腐烂的脸几乎贴到她脸上,"当年他们逼我嫁给痨病鬼,我不愿,就把我吊在这里。现在,该你陪我了......"
林夏拼命挣扎,双脚在空中乱蹬。麻绳越勒越紧,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恍惚间,她想起奶奶说过的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奶奶说过,要把麻绳烧掉!"
上吊的女子闻言,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不可能!你们都得死!"但林夏的话似乎起了作用,麻绳开始松动。她趁机挣脱束缚,跌落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林夏爬起来就跑,这次她终于找到了出口。冲出老宅的瞬间,她看到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她跌跌撞撞地跑到车上,发动引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回到家后,林夏将那根麻绳扔进火盆。看着麻绳在火焰中扭曲、碳化,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然而,当天晚上,她又收到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根崭新的麻绳,绳结处缠着更多灰白长发,还有张照片——照片里,她穿着红嫁衣,吊在老宅的房梁上。
接下来的日子,林夏被噩梦纠缠。梦里,她一次次被那根麻绳勒住脖子,一次次看到上吊女子狰狞的脸。她开始精神恍惚,工作也无法集中精力。
一天,林夏在整理奶奶遗物时,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日记。日记里记载着一段尘封的往事:原来,奶奶年轻时曾在那栋老宅做丫鬟。当年,老宅的少爷身患重病,老爷为了冲喜,强娶了邻村的姑娘。姑娘宁死不从,在新婚之夜上吊自尽。老爷怕事情传出去,就把姑娘的尸体偷偷埋在后院,还将知情的丫鬟们都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