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塔露拉便带着二人离开了临时营地,只留下了熄灭的篝火。
——
塔露拉站在村口那道歪歪扭扭、勉强算是门廊的破败木架下,身上的军装在荒凉的风中猎猎作响。
她身后的山谷阴沉,像一口倒扣的铅灰色巨碗,将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村落完全笼罩。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朽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衰败生命的酸腐气味。
“先生,”
塔露拉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死寂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是……”
她的话被一个沙哑、充满戒备的声音打断,声音来自她面前不远处,一个蜷缩在用几块破木板和油布勉强搭起的棚屋门口的男人。
他身上裹着打满补丁、颜色早已模糊不清的粗布衣,脸上沟壑纵横,一双浑浊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塔露拉,仿佛她是随时会扑上来的野兽。
“你来这干什么?”
男人厉声喝问,枯瘦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似乎别着什么粗糙的防身工具,“你这身衣服,皮靴——你是哪的军官老爷?”
塔露拉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扫过他身后那间摇摇欲坠的棚屋,屋内透出的微弱光线勾勒出更加破败的轮廓。
“回去吧!”
男人继续咆哮,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怨恨,“这里已经啥都不剩了!全被你们抢走了!粮食,布料,能烧的,能用的,都被你们抢光了!你们抢不走的,还都烧光了!连最后一点希望都给灭了!”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指着塔露拉,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混蛋!你来是要杀我吗?那你就杀吧!我们这些感染者,活着也是累赘!你们这些天杀的恶鬼!早死早超生!”
塔露拉的心头掠过一丝苦涩。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一些:“不,先生,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告诉你,感染者纠察队,今天会来这里。”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灰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