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桢的心情就和七月底的天气一般,忽晴时雨,刚刚还把下巴戳进胸口生闷气,现在就又晃着脑袋傻笑了,还开始哼哼不成调的小曲。
明渊听了好一阵,才勉强听出来是山下函兰镇一首流传甚久的民歌,调子简单上口,凌云道宗爱往山下跑的弟子都会哼个三四句的。
只是像顾桢一样整首都不在调上的倒是十分稀有。
毕竟许多剑修都十分喜爱那种对酒当歌的人生态度,为了附庸一下风雅,什么笛箫筝琴也会学个皮毛,调子一般都还比较准。
连孤桐剑都听不下去了,猛地晃了好几下,把顾桢颠出了晕机的错觉,一下就收了声儿,捂着嘴缓过那阵想吐的感觉。
“……再有下次我就直接吐你身上。”
顾桢忿忿地戳着孤桐剑的剑柄,威胁道。
孤桐剑不为所动,表示你吐了还是你来洗,它自个儿才不在意。
明渊递了张不知道在哪儿扭了水的帕子过来,顾桢当即接下来捂嘴捂脸,上头的草木清香让顾桢舒缓不少。
顾桢的眼睛也捂着的,冰冰凉凉的湿帕子很好的润泽了有些干涩酸痛的眼皮。
正当顾桢左摇右晃地自娱自乐时,旁边就传来了旋律悠悠的小调。
湿帕子往下一滑,顾桢露出一双水润润的黑眼睛,睁大了看向明渊。
明渊垂着眼睫,轻哼着顾桢刚刚哼过的那首民歌,尾音沙哑轻柔,卷进了一旁的云层之中。
顾桢在心底“哇哦”,觉得这一趟是真的值了,还能赚到明渊给他唱个歌。
而且每一句都在调上诶,顾桢真的很羡慕。
当最后一个调子从喉咙里飘出来,消散在空中,顾桢的眼睛已经比天上的太阳还亮了,灼热到明渊都有点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