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兰心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想去抚摸女儿的脸颊,却因为无力而颓然落下,只虚虚地擦过骆文缨鬓边垂下的流苏。
“傻孩子,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尉迟兰心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但她还是强撑着精神不想让女儿担心。
一旁的烈国公夫人瞧见这一幕,眼眶也湿润了。
她别过头去偷偷擦掉了眼泪,她知道小姑子快不行了,母女这一别,怕是永远不能再见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喜娘刻意压低却难掩催促的声音:“小姐,吉时快到了,该上轿了。”
“娘,那您答应我,一定要等我三日后回门。日后我生了孩子,您也要去照看我,不然我什么都不懂,我会害怕的。”骆文缨着急地把最后的话说完,害怕以后再也无法见到母亲。
尉迟兰心艰难点头,而后用尽全身力气拔高声音催促她:“走!快走!别误了吉时!”
骆文缨抿着唇,跪下冲躺在床上的母亲行了一个最庄重的叩别礼。
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再起身时,她没敢再看母亲一眼,咬紧了后槽牙憋住眼泪任由喜娘替她盖上了红盖头,上了花轿,离开了烈国公府。
*
定远侯府内一片喜气洋洋。
林姨娘紧张不已,在柳姨娘的屋子里来回踱步。
今日侯爷娶新夫人,她们是妾上不得台面,因而不得出席前边的宴席,只能在后院候着。
可她这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根本安静不下来。
“你就不能坐着么,走来走去,走的我头晕。”柳姨娘没好气地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她。
“我这不是担心么。”林姨娘一屁股坐到了她边上,忧心忡忡。
“万一温家人跑来杀我怎么办,我这两日都不敢睡觉不敢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