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我,率先拉开了门。走廊里清冷的空气瞬间涌入,吹散了房间里浓重的烟草味和令人窒息的沉默。外面的人似乎早已散去,只剩下空旷的寂静。
一路无话。他沉默地走在前面,背影挺拔而冷硬。我低着头,像个犯了重罪的囚徒,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后台偶尔有路过的师兄弟,看到我们一前一后、气氛凝重的样子,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投来惊疑不定的目光。秦霄贤刚从休息室探出头,看见张九龄冷峻的侧脸和我明显哭过的红肿眼睛,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飞快地缩了回去。王九龙站在稍远的地方,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担忧和不解。
走到德云社厚重的大门口,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车在那边。”
我默默地跟过去,上了车。依旧是那辆黑色的SUV,依旧是那股干净清冽的气息。这一次,车厢内的沉默比庆功宴那晚更加沉重,像一块巨大的铅板,压得人喘不过气。他没有立刻启动车子,只是沉默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发出极轻的嗒嗒声。那声音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下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积蓄某种力量。侧脸的线条在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下,冷硬得如同雕塑。那份沉默的张力,几乎要将我逼疯。我死死攥着衣角,指甲再次陷入掌心,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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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启动了车子。引擎低沉的嗡鸣打破了死寂。车子平稳地滑入夜晚的车流。窗外流光溢彩的霓虹,此刻在我眼中只剩下模糊的光斑。
“明天,”他目视前方,声音低沉地打破了沉默,没有任何铺垫,“上午十点,市妇幼医院门口等我。”
不是商量,是通知。是既定流程中的下一步指令。
我的心猛地一沉!去医院?检查?确认?这冰冷的、程序化的安排,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划开了刚才那点因他“保护”而生出的脆弱酸涩,只剩下赤裸裸的现实和屈辱感。他是在确认孩子?还是在确认我的“麻烦”程度?
巨大的难堪和一种被物化的屈辱感席卷而来。我猛地转过头,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光影,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委屈的眼泪再次涌出。喉咙堵得发疼。
他没有再说话。车厢内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引擎的嗡鸣和空调送风的细微声响,如同背景噪音,衬托着这份沉重到极点的静默。
车子在我租住的小区门口停下。依旧是那个位置,昏黄的路灯,婆娑的树影。
引擎熄灭。沉默再次如潮水般涌来,比来时更加汹涌。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去解安全带,手指因为慌乱而颤抖,半天按不开卡扣。
“咔哒”一声轻响。是他探身过来,温热的手指无意间擦过我的手背,精准地解开了安全带的锁扣。那瞬间的触碰,带着他指尖的微凉和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像电流一样窜过我的皮肤。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