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别瞎想!” 我矢口否认,脸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瞎想?” 母亲猛地吸了口气,胸口起伏,情绪又激动起来,监护仪上的数字瞬间跳高,“你当他是什么人?啊?说相声的!台上插科打诨,台下……能是什么正经人?他比你小多少?五岁?六岁?他离过婚!还有个孩子!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跟着他……伺候他……算怎么回事?!传出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谁还敢要你?!”
“名声”、“谁要你”……这些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脏抽痛。母亲的担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罩住,带着陈旧观念沉甸甸的重量,压得我喘不过气。
“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试图挣脱,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真的只是工作!他脾气是不好,可……可他人不坏!今天要不是他……”
“够了!” 母亲猛地打断我,闭上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脸色更加灰败,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我不想听!你……你现在就给我辞了这份工!听见没有?辞了!离他远点!”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所有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像是在为我的无力呐喊。护士闻声快步走过来查看情况。我颓然地垂下头,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泪水无声地汹涌。辞工?离开?那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又如此沉重地浮现出来。为了母亲的健康,为了平息这场无妄的风波?可心底深处,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在挣扎:就这样……逃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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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守在母亲病床边,几乎一夜未眠。母亲输着液,大部分时间昏昏沉沉地睡着,但眉头始终紧锁。我盯着点滴瓶里缓慢滴落的液体,脑海里反复闪回急诊室门口岳云鹏那决绝离开的背影,还有他之前种种——暴躁的、窘迫的、在什刹海边安静吃糖葫芦的、在车里吼我别哭的……画面混乱地交织、冲撞。母亲的忧虑像沉重的磐石,而心底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却像水草,在暗流中顽强地摇曳。
第二天一早,医生查房,确认母亲血压稳定,低血糖症状缓解,可以出院回家静养,但务必注意情绪,定期复查。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
办好出院手续,搀扶着还有些虚弱的母亲走出医院大门。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我刚伸手想拦出租车,一辆熟悉的黑色SUV悄无声息地滑到了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张云雷那张清俊却没什么表情的脸。他今天没戴帽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气质清冷。
“上车。” 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我和母亲,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
我愣住了。他怎么来了?岳云鹏让他来的?
母亲也看到了张云雷,眉头立刻又蹙紧了,抓着我的手明显收紧,带着抗拒。
“张……张老师?” 我有些不知所措。
“小岳师哥让我来的。” 张云雷似乎看穿了我们的疑惑,淡淡解释了一句,目光落在母亲身上,语气难得地带上了点刻意的、疏离的礼貌,“阿姨,您刚出院,坐出租车不方便。我送你们回去。”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只提岳云鹏的“吩咐”,避开了任何私人意味。但母亲显然并不买账,她嘴唇抿得紧紧的,没说话,只是把身体往我这边靠了靠,表达着无声的抗拒。
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拒绝张云雷的好意?显得不识抬举,而且母亲确实需要安静舒适的乘车环境。接受?母亲的态度……
“妈,张老师……也是一片好意。” 我低声劝道,带着恳求,“您刚出院,坐这个……舒服点。”
母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车里神色平静、气质清冷的张云雷,最终,也许是身体的虚弱让她无力坚持,也许是张云雷那副“公事公办”的清冷气质让她觉得比岳云鹏本人更容易接受,她极其勉强地、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默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