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梦境里,或许有。或许是昆仑巅风雪中聒噪的寒鸦,或许是宗门灵谷里啄食灵米的彩雀…那些属于阳光、清风和生机的生灵,与这污浊死寂的魔界格格不入。
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执念,如同坚韧的藤蔓,缠绕住了他冰冷的剑心。魂灯的哀鸣,魔气的侵蚀…这些似乎都暂时退到了背景里。
他再次抬起了手臂,动作依旧艰难,带着魂体撕裂的滞涩感。冰蓝剑光再次凝聚,这一次,目标对准了穹顶另一处毫无威胁的、光滑的黑曜石平面。
“刷——!”
剑光划过,无声无息,只在石面上留下了一道浅得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划痕,如同顽童用指甲轻轻刮过。
接着,是第三剑、第四剑…
剑光或削、或扫、或点、或刺。目标不再是具体的凸起或棱角,而是穹顶本身——那些光滑的石面、细微的凹坑、甚至飘荡在空中的一缕微不可查的尘埃流!
冰蓝的剑光在昏暗的病房内无声穿梭,划出一道道短暂而清冷的轨迹,如同固执的流星。每一次挥剑,都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精准和…**毫无意义的仪式感**。他在斩击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那些只存在于苏小棠模糊梦呓中的“飞鸟”。
【系统提示(在谢无弈魂灯深处微弱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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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高强度、高频率、无目标指向性剑气释放!】**
**【宿主(苏小棠)被动接收:【强制安眠力场】受到微量【清心剑意】扰动!】**
**【扰动结果:宿主睡眠质量+0.1%(忽略不计),魔气侵蚀宿主速度-0.05%(可忽略)】**
**【能量损耗:谢无弈魂灯本源-0.0001%(持续累积中)】**】
这点微乎其微的“好处”,对谢无弈而言毫无意义。他只是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挥动着那由残魂和意志凝聚的剑气。削下的石粉如同细雪,在他身周无声飘落,积了薄薄一层。魂灯的火苗随着每一次挥剑而微弱地颤抖,裂痕似乎又加深了一丝,那核心真灵的哀鸣更加清晰,如同风中残烛最后的叹息。
这无声的、近乎自毁的“赶鸟”仪式,在魔界午休的强制安宁中,固执地持续着。日复一日。成了这反内卷圣殿里,唯一不肯停歇的“噪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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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午休时段的“酸菜永恒摇篮曲”魔音,如同粘稠的泥沼,拖慢了魔宫的一切。厉寒渊在王座残骸躺椅上,被这强行按头的安宁和门外谢无弈那永不停歇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剑鸣(魔尊的感知远超常人)搅得心烦意乱。猩红的魔瞳在眼皮下不耐地滚动,周身被强行压制的魔焰在经脉里暴躁地冲撞,寻找着宣泄的出口。
就在这憋闷与强制安宁的临界点,一声尖利到能刺穿耳膜的、饱含矫揉造作惊恐的女高音,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捅破了永夜回廊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