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自信,她在杀父仇人和杀害她挚友的人之间,会毅然决然地选择前者?
陈烟的后槽牙咬了又咬,最后还是决定小心翼翼地接过枪。
枪支易主的那一霎那,季铭归紧绷的神情终于松了松,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弯了嘴角。
“看来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对你的了解还算透彻。”
陈烟不予理会,只将那块漆黑的重物在手中左右来回倒腾。
这东西对她来说太陌生了,不仅重量超乎她的预期,连手感也硌的人难受。
不知是不是某些心理因素在作祟,她纤细的手指在枪身上反复调整着合适的抓握点,可不管怎样,都不敢把食指搭上那个弯如月牙的装置。
二十多年来的安全教育告诉她,那不止是一块儿平平无奇的零件,而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看来她还是把复仇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
复仇从来都不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想要为死去的亲人复仇,那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就是杀人啊……
人怎么可以杀人?
对方无论再怎么罪不可赦,对她这种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而言,那都是她的同类啊!
他们之间,就是有一道天然的物种纽带联系着彼此,就是因为这样,人类才不会像动物那样自相残杀。
她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人在她的枪下血肉飞溅的样子,这场面光是在脑中闪过一瞬,就足够让她浑身瘫软,更不要说亲手去实践了。
“不敢么?要不要我帮你?”
陈烟正自我挣扎着,一旁突然响起季铭归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将枪掉在地上。
这反应属实狼狈,季铭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说道:“看来你的胆量也不过如此,这下我倒是放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