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城外的炎炎烈日下,交趾王室的仪仗队绵延数里,金碧辉煌的车辇中端坐着身着织金蟒袍的交趾王子阮文修。他眉宇间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正凝视着前方用金线绣着双凤朝阳图案的迎亲旗帜。今日,他将迎娶广南东路YN族首领之女阿素蛮,这场联姻被交趾王室寄予厚望。
"殿下,婚礼时辰将至。"老司仪黎长生轻声提醒,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光。
阮文修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案几上那只雕着YN图腾的象牙盒。盒中盛放着交趾王室的镇国之宝——一颗龙涎香珠。这颗香珠不仅能驱除瘴疠,更能彰显王室的尊贵。
迎亲队伍即将抵达YN族的长藤谷时,山谷间突然腾起一片彩雾。随着鼓声渐起,身着彩羽裙裳的少女们手捧花篮从雾中走出,她们的足踝系着铜铃,在木鼓伴奏中跳起古老的迎亲舞。阿素蛮头戴缀满砗磲的银冠,自九重纱帐后缓步而出,她腰间悬挂的玛瑙铃铛与阮文修的龙涎香珠遥相呼应。
交趾的首席祝赞官在两族长辈的见证下,将象征盟约的犀角酒盏高高举起。阮文修与阿素蛮缓缓举起犀角酒盏,四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当他们饮下交杯酒时,天空突然传来巨鹰的长唳,族老们纷纷俯身膜拜——这是YN族传说中祖先神灵的吉兆。
婚宴正酣时,忽然有侍从来报:"殿下,广源州土司首领派人送贺礼来了。"阮文修剑眉微挑,目送族人抬着蒙着黑纱的礼盒进入帐篷。当黑纱揭开的刹那,在场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盒中竟是用金箔包裹的宋军最新式火铳部件。
"这是给殿下贺礼,也是YN族的投名状。"来使沉声说道,他腰间的佩刀刀柄上嵌着与阿素蛮腰间同款的玛瑙。阮文修目光扫过岳父YN酋长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当下命人将火铳部件安置在上宾之位。
与此同时,在交趾王城郊外的幽篁谷,国师黎乌的丹房终年被紫霭笼罩。这位年过七旬的炼丹术士正盘坐在八卦炉前,用鹿角铲搅动着炉中翻滚的丹药。炉壁上铭刻的奇诡符咒在赤红火光中闪烁,丹炉中不时传出金蚕破茧般的爆裂声。
"三日后辰时三刻,便是丹成之时。"黎乌闭目捻动着佛珠,指间青筋暴起。他身后的博古架上,排列着数十个盛着奇花异果的水晶瓶,其中最显眼的当属那只装着九转金丹的玛瑙瓶——这是他耗费三月以玄猿脑髓、金线莲蕊、辰砂七魄炼制而成的上品。
当黎乌的徒弟将盛满丹药的青瓷盒送至梁氏土司府邸时,正值梁土司设宴款待邕州来的盐商。梁氏土司梁正荣接过瓷盒的瞬间,指尖触到盒底暗藏的机关,当场变色。待他撬开机关取出藏在暗格的火铳设计图时,已惊出一身冷汗。
"国师大人果然有心。"梁正荣在书房中展开图纸,图上标注的火铳改良方案正是宋军最新型号的致命弱点。他将图纸卷好收入贴身香囊,随即将丹药倒入茶碗。茶水遇药即化,杯中腾起七色烟霞,隐隐有龙吟之声。
三日后,梁氏土司府的暗卫在邕州城西的古井中发现密封的羊皮卷。当这张标注着宋军粮草囤积点的地图被送至交趾军营时,黎乌正在月光下将最后一批金丹装入玉瓶。他随手将炼丹余下的丹灰撒入井中,碧绿的井水瞬间泛起金色涟漪。
当阮文修在YN族提供的密道中检视宋军火铳部件时,阿素蛮的贴身女官突然送来一盆温泉。这位YN族公主从温泉中取出的,竟是梁氏土司府暗卫偷铸的铜模。铜模上阴刻的火铳机括与阮文修手中部件完美契合,令在场众将无不色变。
邕州城内的法空大师在晨课时突然皱眉,他发现寺中珍藏的辟瘟香炉不翼而飞。派人四下查找时,竟在后山发现了被凿开的香炉碎片,碎片间散落着与交趾金丹同款的丹灰。与此同时,莫承恩在巡视边境时,从YN族提供的草药中发现了掺杂的迷魂散,这种毒药与交趾王室的龙涎香珠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