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自然是由文帝定夺。
更何况,苏暨当年还曾带着兵冲入奉天殿,两人之间,早就隔着一条血海深仇。
苏明朗若要既位,文帝为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楚异党。
“就算天下万民的性命都是由父皇做决定,可他也不能随意定夺,不能轻贱万物如蝼蚁……”
“他有的是法子取人性命。不光是他,这宫里每一个站在高位上的人,言语之间便能夺人性命,我深知此理,却无法改变。”
苏暨的话里藏着喟叹,眼神略下,睥睨着日光下金灿灿的殿宇,双目刺痛。
因为高位者的疑虑,他最爱的女子死在了方寸之地。
“王叔很在意我的母妃吗?”柳映梨凝着他。
苏暨微微一笑:“阿梨,世间没有任何感情是不会消散的,我对她也是。之所以难以忘记,是因为她因我而死。”
枕头下面找出来的那副书信,的确是由他亲笔所写。
可那已经是很多年前,两人情意正浓时,留下的记忆。
不知被谁翻找出来作怪,成了陷害婉贵妃的利器。
“父皇他……”
“我与婉贵妃的所有书信往来,他都是知晓的。”
柳映梨不敢相信的问:“你的意思是,父皇知道那封书信是很多年前的,但还是下令赐死了母妃?”
苏暨沉默着没有回答。
柳映梨咬着唇,心里咚咚跳犹如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