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跟探照灯似的,齐齐定格在了冯长生身上。
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实人,孝顺儿子,只要冯老太太一瞪眼一撒泼,他就得马上蔫头耷脑地投降,现在居然敢提分家?
冯长贵捏着扑克的手一顿,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僵住。
分家?他哥疯了?这要是真分了家,以后谁还给他钱花,谁还给他做好吃的?
他猛地想起早上大哥在家里的反常,还有他娘那副恨不得吃了大哥的架势,一股浓浓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
这要是真分了家,他以后的好日子不也到头了?
“哥,你说啥呢?”冯长贵不敢置信地问。
冯长生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说完那句话,转身就迈步往村西头走去,身影在夕阳下拉得老长。
冯长贵“啪”地一声把手里的扑克摔在桌上,骂了句“晦气!”,也顾不上跟牌友们解释,拔腿就往家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得赶紧回去看看,他娘能不能镇住这个突然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大哥。
冯长生没理会身后冯长贵的动静,径直往村西头走,他大伯冯大山家就住在那儿。
冯大山正坐在自家院门口的石墩上,哂着太阳,见冯长生过来,有些讶异:“长生?啥事这么急慌慌的?”
冯长生在他面前站定,沉声道:“大伯,我今天请您去我家一趟,给我们分家做个见证,主持公道。”
冯大山看一眼冯长生:“你小子没发烧说胡话吧,你敢分家?”
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媳妇的德性和冯长生这些年的窝囊,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冯长生一脸凝重,眼神坚定:“大伯,我没说胡话,我是认真的。这日子,我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看着侄子眼里的血丝和那股子破釜沉舟的劲儿,冯大山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随即说道:“成,你都这么说了,大伯就跟你去一趟。这家里的事,是该好好捋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