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大人说笑了,”玉韶也举杯笑道,“穆大人是崔将军的心腹之臣,将军哪里舍得让您挨鞭子?”
“珠纱姑娘,我是个直性子,你别跟我打官腔,”穆星纬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我说感谢你,那就是真的感谢你。就我们将军那个破脾气,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哪能不知道?”
“穆大人爽快,”玉韶也端起酒盏仰头喝尽,“那珠纱也不跟您兜圈子了。珠纱同您上来,是想问一问城西那些被流民烧毁的房屋。
“您知道珠纱不过一介身份微贱的舞姬,珠纱想要的就是多为崔将军分忧,尽可能地活下去。”
说着她又笑:“当然,您要是不方便说也没关系,您就当珠纱从来没有问过。不过珠纱可以承诺大人,要是珠纱有了什么发现,肯定第一个告知大人。”
穆星纬没想到她会谈公事,愣了一下,皱着眉头思量半晌,觉得此事对自己百利无一害:“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据穆星纬所言,这些流民是昨天晚上突然冒出来的。打砸店铺,烧毁房屋,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大有不要命的泄愤之意。
“泄愤?”玉韶思索,“是这些店铺里有人曾经伤害过他们?”
穆星纬摇摇头:“昨天晚上我仔细调查过,这些店铺的掌柜、下人与他们素不相识,想来不会有什么恩怨。”
那就是无差别攻击。
玉韶曲起一根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如果是这样,他们的怒火应该是向整个落雪城的魔族的。
城外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居无定所,生死无定,这城里无论如何该比城外好一些才是。但他们如此……
“他们身上可有什么伤痕?”
“有,像是被鞭子抽的。”
“他们现在在哪儿?”
“还在崔将军府上的地牢里,不过岑将军想要把他们都带走,今天上午已经派人来崔将军府上催了好几次了,”穆星纬不由道,“珠纱姑娘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玉韶摇摇头,笑道:“只是有些推测,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
出逃的流民身上有鞭痕,说明他们很可能遭受过非人的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