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拽下腰间的令牌,丢进旁边的彩绘瓷盆里。“叮当”一声脆响,面前的墙壁变成混沌一片,水波纹似的层层荡开。旁边的小兵见了,赶忙拎起那老翁,像丢垃圾似的往里面一掷,自己则跟在后面慢悠悠走入其中。“水波纹”慢慢合上,墙壁又恢复了一片光滑整洁。
这么看,这令牌是开启荒芜地钥匙。
地上点点猩红的血迹已经变得暗沉,四面八方涌来的虫蚁扑到那点沾了糖水的血迹上,舔舐,啃咬。
这一点糖水尚且如此,那被泼了整桶盐糖水的老翁……玉韶不由得蜷起手指,垂下眼眸挡住怜悯。
身侧,绿春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见她静静盯着下面屋中情形,面上没有露出什么恼恨的神情,这才又悄悄移开。
“放开我爹!你们这群狗杂碎!”
“哗啦——”,一桶冷水泼在地上给五花大绑着的中年男子身上,男子陡然惊醒骂道。
“你爹?”禹凌云冷笑,“现在你爹应该已经给挂起来了。我再问一遍,昨晚参加暴动的还有哪些人?”
“狗杂碎,有种冲我来!对我爹动手算什么本事?他什么也不知道!”
禹凌云给旁边的小兵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扬起手中带刺的鞭子,对着他狠狠就是一下。
“听不懂话吗?我们将军问的是昨晚参加暴动的还有哪些人,再不说就把你和你爹挂在一块儿!”
男子不答,仰头冷笑,眼眸里充满愤恨之色,半晌,用嘶哑的声音开口:“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辱人妻女,无故鞭打,劳役繁重,食不果腹,你们这些恶鬼就不怕遭报应吗?今日我张虎虽亡,来日定还有千千万万个张虎!终有一天,你们会自食恶果、遭到加倍的报应!哈哈哈哈哈……”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张虎高高昂着头,僵直着身子倒在地上。
至死,瞪圆了眼,没有瞑目。
“晦气。”
旁边的小兵低低骂了一声,刚要拎着张虎的尸体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喂野狗去,忽然就有一个穿着锦袍的官差从门外走进来。
“禹将军,”那官差笑着拱手,“岑将军让我过来把这个给您。”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枚样式相近的令牌,双手捧着递给禹凌云。玉韶仔细留意那令牌,只见令牌外围多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中间的“芜”字也是用墨玉雕的。
“是他们又来拿草药了?”
“三月一次,后日就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