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戊老的药草室内弥漫着苦涩的清香。老人佝偻着背,正专心研磨着一味草药,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来了?”
“您早知道我会来。”江玖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跪坐下来。
戊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来才怪。”他放下药杵,浑浊的老眼突然锐利如刀,“你想报仇。”
这不是疑问句。
江玖坦然迎上他的目光:“是。但不只为了报仇。”她倾身向前,声音压得极低,“部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石臼中的药草被碾出深紫色的汁液。
戊老沉默许久,突然从贴身衣袋取出一把铜锈斑驳的古钥:“祭司石室有条密道,通往下层密室。”他将钥匙推给江玖,“小心点,那里有机关重重。”
江玖收拢五指,铜钥的棱角硌得她生疼:“多谢戊老。”
“不用谢我。”戊老摆摆手,“我只是......”陶罐落案的闷响盖住了他后半句话,“替你母亲看着你长大。”
江玖心头一震,还想追问,老人却已背过身去,瘦削的背影写满拒绝。
踏出药草室时,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天边云霞如血,暮色正缓缓吞噬最后一丝天光——
正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余研如幽灵般从阴影中浮现:“查清了,时琛被囚在地底密室。两名五阶守卫把守。”
江玖眸光一凛:“洛西他们准备得如何?”
“都已就位。”余研的狼耳警觉地转动,“江温渊刚回部落,正在慰问伤亡者家属。”
“惺惺作态。”江玖从齿缝挤出这几个字。她取出那把古旧的钥匙,“是时候收网了。”
暮色如纱,为两人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石室后墙处,一道几乎与石壁浑然一体的暗门若隐若现。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