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鹤头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他的第一反应是将手上的佛珠扯坏,佛珠跌落一地,他喘着气,神情恐怖。
长廊的灯光明亮,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一手捂着腹部,踉跄着站在原地,一手扶在电梯层站,神情恐怖地望着半空。
血不断动浸湿的西装布料渗透出来,又从指缝渗透出来,滴滴答答落在光洁的地板。
阎鹤耳边是尖锐的杂音,他喘着气望着明晃晃的长廊,在无数奔攒的人脸中不断找着小鬼的身影。
但是他看不见。
一点都看不见。
以往让他厌恶无比的阴阳眼此时此刻却像是了却他的心愿,半点邪祟也没让他看见。
四周嘈杂尖锐的声音仿佛潮水一般猛然后退,阎鹤站在原地,仿佛站在了一个陌生至极的世界。
直到世界旋转凝聚成一个黑点,彻底将他眼前的光亮覆灭。
———
阎家私人医院。
“听说是老婆和孩子都走了,又欠下了高利贷,得断手的那种……”
“高利贷又怎么样,那也不能干出这种事……”
病房外,一向性情温柔的阎舒愤懑,发了狠道:“查清楚,到底是哪个阎家人让他走程序上去的……”
身旁的丈夫低声安抚道:“好好,马上查,你消消气,小鹤还在病房里呢。”
阎舒抹了一把眼泪,走进了病房。
病房内,阎鹤穿着病服,极为英挺的面容苍白,微微垂着眼,手上输着液。
阎舒又抹了抹眼泪庆幸道:“谢天谢地……还好没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