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弩?黄巾军从哪里搞来的重弩?数量究竟有多少?”张图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着一丝颤抖,心中的震惊与愤怒如汹涌的暗流般交织翻涌。
“黄巾贼...不知从何处秘密调来大批重弩,专门等候我重甲营将士登上城墙,便...便重箭齐发。重甲虽然坚固无比,但,终究还是挡不住重弩那威力惊人的射击...”传令兵的声音已然哽咽,眼中满是悲痛之色:“四大都尉首当其冲,当场...当场就壮烈殒命...只有韩都尉身负轻伤,侥幸活了下来!”
张图额头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咆哮道:“重弩?黄巾军哪来的重弩?数量到底有多少?“他松开手,脚步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撞翻了身后的案几。
文书“哗啦”一声散落一地,他却浑然不觉。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密密麻麻地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仿佛在这一瞬间,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图突然发出一声怒吼,声音之大,震得帐内的烛火剧烈摇曳。
他开始在帐内来回急促地踱步,心中满是不甘与疑惑:“黄巾贼究竟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重弩?开战整整三个时辰,他们一直都没用重弩,为何偏偏等到我重甲营上城墙就...”
张图面色惨白地松开手,脚步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一下子撞在了沙盘的边缘,木制的城墙模型在他的重压之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他精心培养的重甲士兵被弩箭无情贯穿的惨烈画面——那些造价高昂、来之不易的玄铁铠甲,那些历经多年艰苦训练的精锐勇士,那些他亲手精心挑选的……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裂,疼痛难忍。
张图深吸一口气,拼尽全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缓缓走到沙盘前,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城池模型上插着的小旗——红色代表楚军,黄色代表黄巾军。
“怎么会?...“张图突然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敏锐的光芒,手指在沙盘上缓缓划出一道线,声音低沉地说道:“你看,黄巾军的主攻方向一直在不断变换。先是东门,接着是西门,现在又转移到了南门...这绝非毫无章法的胡乱进攻,他们分明是在试探!“
周焕赶忙凑近仔细观察,眉头渐渐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将军是说,他们在寻找我们城防的弱点?“
“不只是在找...“张图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他们恐怕早就知道了!重甲营的布防位置,那可是最高机密,除了都尉以上的将领,根本无人知晓具体的部署。可黄巾军偏偏等到重甲营现身,才突然动用重弩...“
周焕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城内有奸细?“
张图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转向帐内悬挂的城防图,目光如锋利的刀刃般刮过每一处标记。这张图,只有他和四位亲信副将才见过全貌,若真的有人泄露……
“将军!“参将周焕急忙上前,伸手扶住他:“当务之急,是赶紧调兵增援,没了重甲营,黄巾贼士气大盛,随时可能从某处突破防线!”
张图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心中如火山喷发般汹涌的怒火与疑虑。他心里明镜似的,周焕所言极是,当下稳住城防才是重中之重。重甲营损失惨重,士气必然遭受沉重打击,当务之急,唯有提升士气,熬过今晚这艰难时刻。
张图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声如洪钟般大声喊道:“传令官!”
一名传令官如疾风般迅速上前,单膝跪地,神情肃穆:“将军有何吩咐!”
“事态紧急,立刻调新军,上城墙,本将军要亲自督战!”张图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起案上的佩剑。剑鞘上的青铜饕餮纹在跳跃的火光映照下,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张着血盆大口,似要择人而噬。
张图深吸一口气,旋即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