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福州城的阳光似乎都带着一丝不安的燥热。
李彻与李霖早早便来到了福州府衙,陈文瑞强撑着精神在二堂接待。
只是眼底深处的焦虑,暴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没人愿意接待两名藩王,更何况这二位还是如今大庆仅存的两位实权藩王。
李彻二人多在福州停留一天,他就多一天暴露的风险,这种不妙的感觉让他倍感焦虑。
“陈太守,关于龚长史一案,本王思虑再三。”李彻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语气显得颇为体谅,“此人虽行止不端,但终究是朝廷命官,代表的是父皇的颜面。”
“若处置过重,闹得沸沸扬扬,于朝廷体面有损,于十弟的处境也不利。”
陈文瑞一听,心中顿时一松。
他最怕的就是李彻揪着龚庆文不放,深挖下去。
如今李彻主动提出适可而止,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开了一半。
脸上立刻堆起感激的笑容,陈文瑞连连拱手:
“殿下体恤下情,顾全大局,龚长史之事的确不宜张扬。”
“请殿下放心,下官定当妥善处理,既惩其过,亦全朝廷体面!”
他正暗自庆幸风波即将平息,却见门外一个心腹师爷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焦急地踱来踱去,频频向堂内张望,脸色极其难看。
陈文瑞的好心情瞬间被打断,眉头一皱,佯装不悦地呵斥道:
“鬼鬼祟祟作甚,没看见本官正与两位殿下议事吗?”
“这......”那师爷擦了擦汗,“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滚进来!”陈文瑞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有什么话当着殿下的面说,本官光明磊落,事无不可对人言!”
那师爷被呵斥得浑身一颤,苦着脸小跑进来,眼神躲闪道:“老......老爷,是......是杨凌那边出......出了点问题......”
他声音压得极低,已经含糊不清,但陈文瑞还是听到了杨凌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