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落笔成谶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不知要从哪里开始碰她。
他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手指几次攥紧又松开,一点一点为她抚平衣裙上的褶皱,理顺发丝,还很仔细的调整脖颈的弧度,给她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定定看着她。
肩膀突然塌陷下去,像是被抽走了脊梁。
‘唐玉笺’衣衫仍旧有些散乱,头发也乱了,头上那根从太一氏族带出来的碧玉簪被刚刚那两个人偷走,沾了血,已经脏了。
太一不聿想,她原本不该是这样。
她在灵宝镇看中许多女儿家的珠钗玉饰,可什么都没有买,带着他将大半钱财在酒楼挥霍一空,告诉他什么好吃,什么最是享乐。
可他刚刚丢下了她。
太一不聿从手指,逐渐变成浑身颤。
他痛苦极了。
跪在唐玉笺面前,像是快要疯了一般。
唐玉笺又开始觉得他神经不正常。
因为他一遍遍的对那具不可能有任何反应的尸首说对不起。
其实那些人并没有真正出手对唐玉笺做什么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太一不聿就已经赶回来了。
可是想一想刚刚的情形,唐玉笺抿着唇,心中自己很是委屈。
她抱着手站在一旁,看着太一不聿笨拙地为自己梳理着散乱的鬓发,整理衣襟。
满脸痛苦与执拗,不知道之前的回避是在折磨谁。
唐玉笺缓慢松了眉头,叹了口气。
小声说,“算了,原谅你。”
她在太一不聿旁边坐下,自言自语,“下次不能再把我丢在这里了,太可怕了,帘子一放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