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变成森森白骨,几乎支离破碎。
她究竟在想说什么?
太一不聿用力抵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指节泛白。
她怎么会知道他被关入了宗祠?
她怎么知道太一氏族前来抓他回去的金仙说过,她驾车弃他而去?
这些事情发生时,她不是早已死了吗?
他活了一千多年,见过世间种种,听过无数故事,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人性,却忽然发现他看不懂自己,也看不懂她了。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如附骨之疽,日复一日地在梦中折磨着他。
那是他人生第一个梦。
一千年前,他就做过一个噩梦,梦见唐玉笺在他视线中化为灰烬,被烈火吞噬。
一千年后,因果轮回,他终于眼睁睁的看到这个画面,是一切的结束,也是一切的开始。
那一幕画面是一切的结束,也是一切的开始。
所有的脉络都变得清晰起来。
那些被刻意摒弃的七情六欲,被太一氏族强行抹杀的情愫,在她纵身跃入火海、化作漫天飞灰的刹那,全都苏醒过来。
他不得不一层层剥开积压千年的怨气,追溯至更早的记忆,费力拂去所有仇恨与妄念后,才惊觉,此生唯一欢愉的时光,便是和她一起逃出宗祠后,在灵宝镇与雾隐山相伴的那几日。
先前所有执念忽然变得轻如鸿毛,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也不值得被他记住。
唯一能被他记住的,就剩下她了。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四季,她教他辨认四时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