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京城的消息,却如同识途的老马,总能穿过重重山水,准时递到陆江年手上。
纸上的字句,带着京华烟尘的沉重。
皇上对五皇子的偏袒,如今已到了毫不遮掩的地步。
朝堂上下暗流涌动,不少大臣私下里都在嘀咕:看这架势,恐怕等不到过年,那东宫之位就要换人坐了。
孙涣之和太子的信,一封比一封急,字里行间都透着焦灼,催他速速回京商议对策。
元婉如放下信笺,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抱怨,只有对这段偷来时光的珍惜和一丝尘埃落定的了然。
“得了,清闲日子到头了,收拾收拾,咱们明天就动身回去吧。”
能逍遥一个多月,已是意外之喜。
陆江年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轻轻贴着她的发顶。
他怀抱温暖而安稳,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笃定:“好,我们明日就回。”
大丰镇离京城不到一天的路程,说走就走也容易。
“娘子别担心,这次回去,我们不会待太久了。”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逍遥,陆江年离开京城的念头,从未如此清晰而坚定。
他本就不是那贪恋富贵、汲汲营营于权势之人。
如今,陆家的根基已稳,二弟江旬为人踏实,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守住家业、撑起门楣不成问题。
大房的几个庶弟,都不是平庸之辈,好好打磨几年,他们自己就能闯出一片天地来,无需他这个大哥在前头领路了。
他的天地,不在这四四方方的京城,不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