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刚蒙蒙亮,大丰镇还沉浸在晨雾与睡意中。
陆江年便已利落地退掉了租住的小院钥匙,付清了最后一点零碎账目。
除了那个药箱,他和元婉如什么也没带走。
来时轻装简行,去时亦是两袖清风。
小小的院落很快恢复了他们到来之前的空寂,仿佛那一个多月的烟火气息和药草清香,都只是镇民们的一场短暂好梦。
元婉如虽然只在镇上待了一个多月,但“江大夫”的名声却已悄然传开。
街坊邻居都知道,镇上新来了位年轻的女大夫,不仅模样生得极好,医术更是了得,尤其难得的是,诊金收得极低,遇上实在困难的,几枚鸡蛋、一把青菜也能抵数。
不少被头疼脑热、陈年旧疾困扰的人家,心里都记挂着这位和气又本事大的江大夫。
于是,没过两天,便有人提着自家攒下的鸡蛋,或是扶着家中久病的老人,寻到了那熟悉的小院门口。
“江大夫?江大夫在家吗?”
叩门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有些突兀。
等了半晌,无人应答。邻居被惊动,探出头来:“找江大夫啊?已经走了,不知道去哪里啦!”
“走了?”
来人一脸错愕,“这……这怎么就走了?也没跟大伙儿说一声啊!”
“可不嘛,悄没声儿的,跟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就不见影了。”
邻居也感叹着。
风过无痕。
江大夫来了,又走了,留下一些被缓解的病痛和几声真诚的念叨,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