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陆江年的身影很快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侯府深深的夜色里。
他要去见一见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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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极其隐秘的宅邸深处,夹壁密室之内,只点了一盏如豆的油灯。
昏黄微弱的光,勉强能映出围坐在小木几旁的两张脸。
每个人的眉头都锁得死紧,密室里弥漫着一股化不开的沉郁,空气都像是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孙涣之一眼瞧见推门进来的陆江年,憋了许久的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没好气地呛声道。
“哟!陆大世子可算舍得回来了?你倒是跑得干脆利索,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京城这摊子,眼瞅着就要天翻地覆了!你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陆江年撩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孙涣之的怒火只是拂面的微风。
他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点自嘲的冷意。
“孙世子说笑了,我一个无官无职的白身,留在这儿能顶什么用?”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太子,语气平淡得近乎冷酷,“除非……殿下您下定决心,打算豁出去干那‘逼宫’的勾当。”
“若是那样,我陆江年倒还能豁出这条命,给您当个马前卒,出把子力气。”
“江年!慎言!”
太子猛地蹙紧眉头,低声喝止,眼中闪过一丝惊悸。
陆江年能当着他和孙涣之的面,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可见心里对父皇的怨气已经积攒到了何种地步。
但转念一想,太子心里又泛起一阵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