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发帖时要这么说,"李恽背着手在堂中踱步,官靴踩得咚咚响,"就说本州牧体恤下属,亲临常山指导政务..."突然转身瞪眼,"不对!要说本官明察秋毫,发现邓晨治理无方..."又摇头,"还是不够气派!"
师爷的毛笔悬在半空,墨汁滴了一地。
李恽突然灵光一闪,摆出个说书人的架势:"就说——冀州牧李大人为肃清吏治,匡扶社稷,决意亲赴常山整饬官箴!特邀诸位贤达同往见证朝廷法度!"说完自己先被这冠冕堂皇的说辞感动了,掏出手帕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师爷边记边冒冷汗,这说辞跟实际要干的脏活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记得要用洒金笺!"李恽突然想起什么,急吼吼地补充,"就是过年时圣旨用的那种!本官书房还有三张,不够就去买——等等!"他肉疼地抽搐了一下,"用普通红纸也行,但要在角落盖本官的私印..."
正说着,管家慌慌张张跑来:"老爷!夫人问您把她的金步摇藏哪去了?"
李恽老脸一红:"胡说什么!本官堂堂...哎哟!"突然官帽里"当啷"掉出支金光闪闪的簪子。他手忙脚乱接住,讪笑道:"这是...这是准备献给大司马夫人的..."
转头对师爷正色道:"还不快去办差!对了,让驿站准备二十匹快马,要配红绸鞍鞯..."突然又改口,"不,三十匹!本官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排场!"
师爷刚要退下,李恽又想起什么:"等等!去把本官那套《为官之道》找出来,就是扉页盖着'御赐'印章的那本..."压低声音,"其实是本官自己刻的章...到时候要在马车上'不小心'掉出来..."
看着师爷踉踉跄跄跑远的背影,李恽满意地捋须微笑。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进城时,百姓跪拜、同僚艳羡的场景。至于邓晨?呵,不过是他仕途上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李恽突然叫住跑到门口的师爷:"记得提醒那些世家,来的时候都穿官服!"想了想又补充,"告诉他们本官新得了首《平叛诗》,到时候要当场吟诵..."
师爷脚下一滑,差点摔个跟头。
次日一早,李恽身着崭新的官服,腰间挂着象征州牧身份的玉带,威风凛凛地站在府衙门口。
"兵马都点齐了?"他昂着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