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煜的心脏狂跳!蓝山的呓语印证了他最深的猜测!
钥匙?危险?图纸烧掉?还有莓莓(朱莓)!
这一切的核心,就是朱莓!而陈琛的反应,更是坐实了她绝非置身事外!
隔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蓝山微弱的、痛苦的喘息声,安静压抑的抽泣声,以及外面王伯用脏水冲刷地面血迹的、单调的“哗啦”声。
污浊的空气里,血腥味、机油味、白玉兰冷香和陈琛身上那浓重的、属于蓝山的血腥味,无声地碰撞、缠绕。
张煜抱着依旧在颤抖的安静,看着陈琛那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的侧脸,再望向床上如同风中残烛的蓝山,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危机感如同实质的寒流,彻底将他包裹。
这看似简陋肮脏的修车铺隔间,已然成为风暴的核心。
而陈琛,这个刚刚冷静杀人、又冷静缝合伤口的少女,颈侧带着朱砂痣,散发着白玉兰的冷香,正坐在风暴的中央,冷静地擦拭着风暴源头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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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污浊、血腥和沉重的压抑中缓慢流逝。
窗外的天色由灰白转为深沉的靛蓝,棚户区嘈杂的市声渐渐被沉寂取代,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犬吠。
昏黄的灯泡在隔间里投下摇曳的光晕,如同垂死者的眼睛。
蓝山的呼吸依旧微弱得可怕,但那条被陈琛用粗硬尼龙线强行缝合的右臂伤口,渗血的速度似乎真的减缓了,变成了缓慢的、暗红的洇出。
陈琛每隔一段时间,就用沾了白酒(虽然浑浊刺鼻)的布条擦拭伤口周围,动作依旧精准稳定。
她脸上的血污已经清理干净,但颈侧的抓痕和工装衬衫上的大片深褐色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她沉默地坐在矮凳上,如同守护陵墓的石像,目光偶尔扫过蓝山灰败的脸,镜片后的眸光沉静如水,让人无法窥探分毫。
安静在张煜怀里哭累了,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疲惫而陷入一种半昏睡的状态,但即使在睡梦中,小小的身体依旧不时地惊悸颤抖,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
张煜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自己的手臂早已麻木,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脑中反复回响着蓝山那破碎的呓语:“钥匙…莓莓危险…图纸烧掉…”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钩子,勾连着那包被他藏匿在器材室废弃垫子下的、染血的图纸和金属碎片。
巨大的谜团和冰冷的恐惧沉沉地压在心口。
王伯佝偻着背进来过一次,端着一碗浑浊的、漂浮着几片菜叶的稀粥和一碟黑乎乎的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