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吹一口,还是不动。
“呸,你个不孝的火苗……”她骂了一句,把烛台拿起来对着口狠狠吹。
啪的一声,火苗猛然暴涨一寸,然后又自行回归原状,像什么都没发生。
贾张氏脸都白了。
她抬头四下看了看屋子,墙角阴影如鬼影婆娑,仿佛那些角落里藏着什么活物,正在屏息静待,窥视她每一个动作。
她的喉咙哽住了。突然觉得屋里那股腥咸味又回来了,不像是鸡血,更像是旧坟地里刨出来的风。
她想大喊,却不敢。
“赵爱民……”她喃喃念了一句,咬了咬牙,从椅子上颤颤巍巍站起来,披上衣服,一步一步走出屋子。
四合院的夜风仍旧是凉的,但今天多了一分潮湿的黏腻,就像那风不是风,而是某种看不见的爪子,抚摸着人的后颈。
她不敢大声喊,怕惊动了“它”,但又实在撑不住了。她一步一停地走到赵爱民的门口,用尽全力,砰砰砰敲门。
“赵爱民……赵爱民你给我出来……”她嗓子哑得像磨砂纸,一下下用力敲门,眼里带着惶急和一丝不甘的羞怒,“你这不要脸的,你快出来,快出来救我啊!”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才传来赵爱民冷淡的声音:“贾张氏,大半夜的,你敲门干什么?是不是想再诬陷我一回?”
贾张氏拍着门,声音带了几分近乎哭腔的破碎:“我求你了……这次不是诬陷……我屋里那蜡烛,它,它灭不掉……我吹了好几回,火苗都不动……那不是正常的火,那是鬼火!我知道了,是它又来了,它不走了!”
赵爱民在屋里点燃油灯,推开门时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他斜睨着贾张氏,看她披头散发、满脸苍白,额角还挂着点未干的冷汗,那模样比他夜里戴的鬼面具还吓人。
“蜡烛灭不掉?”他嘴角微微挑起,“你是不是没吹对方向?又或者,你嘴里气不够?人老了,总归力气也不如从前。”
“你少给我油腔滑调的!”贾张氏一跺脚,“我知道是你做的鬼!但现在我不跟你扯了,我求你,进我屋里看看,那烛火不对劲,真不对劲。你要是个男人,就陪我进去看看,我一个寡妇家要是出点事,你赵爱民一辈子清白也别想保住!”
赵爱民盯着她看了三秒,忽然一笑:“你真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