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积雪打滑,有人摔倒后又被同伴拽起,凌乱的脚步声惊起崖壁上的冰棱,坠落的碎冰混着残雪,在曙光中划出细碎银芒。
只留下身后,冷冽的罡风呼呼地吹,扑打在崖壁上,溅落起飞雪,“咔咔咔”的——裹雪的冰棱顺着崖板簌簌滑落, 如同万千柄淬寒的银刃破空下坠,在月光下划出冷芒,忽地“咻——”的一声打着旋窜向山崖。
此时的山崖上,白雪覆盖下,紧紧爬伏着几十双眼睛,死死盯着出谷的十多个身影。
“连长,看——这些狗杂碎终于走了。”一名战士指着崖口。
晨摸了一把脸上的冰碴,点了点头:“快去通知团长,等会一定要好好收拾这群杂碎,让老子在这里吃了一夜的风。”
刚说完,那名战士急忙起身,冻麻的双脚瑟瑟发抖,用力拍了拍狼皮披风上的积雪,转身便朝着林子里的临时营地狂奔而去。
寒风卷着雪粒灌进衣领,却丝毫没减慢他的速度。
没过多久,急促的脚步声混着积雪被踩碎的“咯吱”声由远及近。
晨猛地转头望去,只见微弱的晨曦中几道身影踏着雪浪疾驰而来——正是夜带领着亲卫团,狼皮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青铜剑映着月光泛着冷芒。
“晨!”夜几步跃上崖顶,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食人族动向如何?”
晨指了指崖谷口凌乱的脚印,声音里裹着冰碴:“团长,他们刚撤,看样子冻得够呛。”
夜眯着眼打量着空荡荡的山谷,脑中反复琢磨昨日食人族两次试探——都没探到飞雨军埋伏。
他断定对方会从黑岩峡谷绕后偷袭雨澜城,随即看向晨:“传令下去,飞雨军全部埋伏两侧山崖,食人族必从这儿绕后!”
晨领命后,带领着亲卫,迅速转身朝着分散在崖壁或临时营地的战士们传达夜的指令。
原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六百五十多名战士,瞬间进入战斗准备的极致状态。
在崖壁顶,负责巨石的战士们再次仔细检查那些磨盘大的石头和巨木,他们手脚并用,在冰雪中艰难地挪动着,确保石头能在最佳时机,以雷霆万钧之势滚落谷底。
旁边,抱着浸透兽油干木的战士们,借助微弱的光线,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干木的位置,他们呼出的白气在眼前萦绕,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点燃这阻断敌人退路的熊熊烈火。
而那些隐藏在岩石后的床弩手们,紧紧盯着峡谷口,手指紧扣弩机,弩箭尾端吸饱兽油的稻草散发着刺鼻气味,仿佛在向即将到来的敌人宣告着死亡的威胁。
夜站在一处视野绝佳的崖顶位置,寒风呼啸,吹得他的狼皮披风猎猎作响,但他犹如一座坚毅的雕像,双手拿着望远镜死死地锁住峡谷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