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秋姐,要不你替我写吧,我就负责打打架算了。”风铃儿嘟哝着,将狼毫往砚台边一搁,墨汁溅出几点乌痕。
窗外的蝉鸣忽然歇了,屋里静得能听见宣纸卷边的窸窣声。晓秋手中执着一柄竹骨扇,扇面轻掩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含着笑意的杏眼。她手腕忽地一翻,扇骨不轻不重敲在风铃儿虎口处。
“哎哟!”风铃儿瞬间将手缩回,腕上已浮起一道红痕。
“我要代你写啊,赤羽姐姐一眼就望穿喽。你个笔字哦,活像个醉汉拄拐棍,东倒西歪的喂!”让风铃儿收回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后,晓秋这才凑近细看,她青丝垂落肩头,在宣纸上投下浅浅的影。待看清那几行字迹,她忽然以袖掩唇,肩头轻颤。
“好难啊。”风铃儿哀叹一声,整个人瘫在案几上,压得宣纸哗啦作响。她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腰间的穗子,那鲜红的流苏在她指间绕来绕去,活像她此刻理不清的思绪。
“你再这么搞法子,怕不是东方老贼给你下套子,你还蒙在鼓里头呢!”晓秋脸上露出一丝嗔怪神色,指尖轻轻戳了戳风铃儿的额头,“到那个辰光,莫讲你师父了,就连钰袖哎都躲不过去!”
“嘶。”风铃儿吃痛地捂住额头,原本歪斜的身子猛地绷直。窗外忽有夜枭啼鸣,凄厉的叫声刺破夜色,惊得烛火一阵乱颤,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她无意识地掐紧掌心,指甲深深陷入皮肉,却浑然不觉疼痛。
“不行……”她突然摇头,像是要把那些杂念统统甩出去,眼神渐渐清明起来,“我不能这样下去了。”话音未落,她已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案上茶盏被带得叮当作响。
“啪嗒”风铃儿一个翻身,案上物件应声而落。她低头一看,正是白钰袖亲手给她的那本字帖,此刻正可怜巴巴地躺在地上,边角都沾了灰。
“哎呀!”她慌忙弯腰去捡,指尖触到扉页上白钰袖清秀的题字时,动作突然放轻了许多。那字迹工整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笔一划都透着耐心,与她现在这副毛毛躁躁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晓秋在一旁看得真切,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风铃儿已经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字帖封皮,连书脊的折痕都要抚平才甘心。
风铃儿眼疾手快一把按住翻动的纸页,却还是晚了一步。那幅小像在烛光下纤毫毕现,她歪着脑袋靠在书案上,嘴角挂着亮晶晶的口水,连鼻尖上沾的墨点都被画得惟妙惟肖。更可气的是白钰袖还在旁边题了行小字:“悬梁刺股未成功,先见周公解梦中。”
“唔……”风铃儿"啪"地合上字帖,猛地将发烫的脸颊埋进纸页间,连耳尖都红得透亮。晓秋伸手要抢,她却把字帖死死按在脸上,整个人弓成个虾米,连发梢都透着倔强。
“你们俩个感情多好啊,甜咪咪的,看得人牙都要酸掉喽!”晓秋掩面轻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像只得逞的小狐狸。她故意拖长了声调看着风铃儿:“我可甚的都没说唷!倒是某个人哎,颈项根子红得跟大虾子似的,怎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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