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赤羽唇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玩味,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按住那张躁动的宣纸,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可想清楚了?”
“嗯,想清楚了。”风铃儿指尖一松,那张被揉皱的宣纸轻飘飘落回案几。她抬起下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练字贵在心静。我现在看见这'永'字就心烦,怎么静得下来?”
“哼哼哼~”赤羽忽然以袖掩唇,宽大的袖摆随着她倾身的动作如流云般垂落,在案几上铺开一片绯色。她慵懒地支着下巴,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噫~”风铃儿猛地往后一缩,手忙脚乱地扶住晃动的砚台,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膝盖"咚"地撞在案几上,“赤羽姐笑得好邪性啊。”
“邪性吗?”赤羽眼波流转,手中的紫毫笔轻轻打了个转,笔尖若有似无地擦过风铃儿的鼻尖,留下一道淡淡的墨痕。她忽然凑近,身上淡淡的檀香混着墨香扑面而来,“那你说说,什么样的笑才算不邪性?嗯?”
“嘛,这不重要~”风铃儿突然灵巧地一矮身,从赤羽的臂弯间钻了出来。她蹦跳着退到安全距离,随手抓起一支狼毫笔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儿,故意拖长了声调,“重要的是,赤羽姐打算教我写什么新字?”
她歪着头眨眨眼,方才的慌乱早已不见踪影,倒像只偷到腥的小狐狸,连发梢翘起的弧度都透着狡黠。只是袖口那几朵墨梅还在悄悄晕染,暴露了主人方才的失态。
“喏,就是这个。”赤羽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绢纸,手腕轻抖,纸卷"唰"地在案几上铺展开来。
只见赤羽足尖在案几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惊鸿般翩然跃起。宽大的朱色袖袂在空中翻飞,宛如展翅的鹤羽,在晨光中流转着金红色的华彩。她手腕轻转,狼毫笔尖在砚台中饱蘸浓墨,挥毫时衣袖带起的风拂动案上宣纸,墨迹如行云流水般在纸面舒展开来,那赫然是个气势磅礴的"??"字,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势。
“写吧,你说的不后悔哦。”赤羽手腕一沉,那支狼毫笔便稳稳落入风铃儿掌心。她不知何时已绕至少女身后,朱色广袖如羽翼般将人虚笼其中,温热的吐息拂过风铃儿耳畔,尾音微妙地顿了顿,指尖轻轻划过宣纸边缘。
风铃儿盯着宣纸上那个繁复的"??"字,瞳孔不自觉地放大,那笔画纵横交错似九曲回廊,撇捺盘绕如老树虬枝,整个字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朝她当头罩下。炸起的头发瞬间耷拉下来,连带着肩膀都垮了三分。
她攥着狼毫笔的指节发白,一滴墨悬在笔尖要落不落,最终"啪"地砸在"??"字的宝盖头上,活像给这个嚣张的字扣了顶小黑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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