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心脏最深处。
床边传来沉闷的机械锁扣声,束缚带的压力骤然加重,几乎把骨头都勒进去。余光里,那几个沉默得如同背景板的身影靠近一步,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笼罩着整个病床区域,无形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她终于动了。
拖着那条被固定架禁锢得僵硬的手臂,她像在拖动一座山,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挪地向床边靠近。每一步都让她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伴随着身体无法控制的紧绷。她停在床头,离我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浓重的消毒水、药味儿,还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属于她本身的、极其微弱的熟悉气息。这气息此刻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
她的眼神落在我那只还在下意识蜷缩、沾满自己鲜血的左手上。血液从破损的指缝里渗出,染红了束缚带边缘。她那只完好的左手,同样苍白无血色,带着些细微的针孔痕迹,颤抖着抬起来。指尖在半空中犹豫着,颤巍巍地,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小心,最终轻轻触碰到了我的手腕——不是拳头,是手腕下方靠近束缚带的皮肤。
“别碰我!”
意念在大脑中咆哮!不是因为暴怒或恶心,而是一种本能的、深恐再次污染或者伤害她的绝望排斥!身体在束缚带下猛地一挣!拳头条件反射地后缩!手腕的皮肤擦过她的指尖!布料的摩擦发出一声轻微的噪音!
“呃!”
她短促地痛呼一声,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剧烈的动作牵动了肩膀的伤,身体疼得瞬间弓起,左手死死捂住固定架的位置,脸在刹那间煞白如纸,豆大的冷汗顷刻间布满额头和鬓角,嘴唇死死地抿着,痛苦清晰地写在每一个颤抖的弧度里!
我瞬间僵住!所有挣扎和嘶吼都卡在喉咙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
看着她因为剧痛而身体佝偻,那张熟悉的脸因为疼痛和恐惧而扭曲,眼眶通红,蓄满了泪。那个咔嚓声不再是脑中回响,是现实残酷的回声。
胸腔像被巨锤狠狠砸中,所有的空气被瞬间挤出,窒息感淹没了一切。眼球被无形的压力死死挤压着,眼前瞬间被一片血红的阴影彻底覆盖。喉咙像被扼住,只能发出极其低沉的、濒死般的“嗬…嗬…”声。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骤停!接着是濒死般的疯狂捶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将内脏都撕裂的剧痛!
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开合着,喉咙里只剩下灼烧般的剧痛。用尽了最后残存的生命力,终于从撕裂的胸腔里挤出了一声支离破碎、不似人声的嘶喊:“墨墨啊——!!!”